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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月止插嘴笑道:“原来文掌柜并非头一次出面打假,我说怎的这样驾轻就熟、炉火纯青的。”
文冬术不言语,动手给他起针。
文冬术自小学医,方脉、风邪、伤寒、针灸都擅长,手法最为纯熟,起针之后,罗月止穴位的酸胀感顿时消退。
罗月止针灸这几日,早觉得精气神好多了,此时神清气爽,一骨碌从榻上起来穿衣服,一边穿一边继续同他说话:“文掌柜,我同你讲话呢,您医馆里的吃力伽丸,近日经常有假货现世吗?”
“罗郎君倒是爱瞧热闹。
自己身子骨都管不过来,反倒爱听别人家闲事。”
文冬术面无表情。
“这不是听闲事,我能帮上忙你信不信?”
罗月止盘腿坐在榻上,眼巴巴看着他:“外头也没人叫你,我这针也戳完了,反正得闲,掌柜何不跟我讲讲?”
文冬术差使药童过来收拾针包,坐在旁边,自己修起闭口禅,只叫药童来回罗月止的话。
药童得了东家首肯,又瞧罗月止面善,憋了半天的话终于逮着机会开闸了,哗啦哗啦往外倒苦水。
第一次遇上造假药丸,大概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刚刚入夏,暑气湿热,疾病多发,医馆的药炉十二个时辰连续点着,正是赶制了大批的吃力伽丸,有病人拿着真金白银过来,问诊过后,一买便买走整个夏季的用量。
分销量如此之大,自然有一部分会被人拿出去倒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广济医馆开了这么多年,对这样的事已然是见怪不怪,只要不影响医馆正常营生就行,历任东家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到今年,情况却截然不同。
似是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将一批假药投入了市场里,不知道是谁做的药,也不知做了多少,开始定价也跟他们广济医馆的真品一样,一颗药丸买三两银子,光从蜡壳外形来看,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但破开蜡壳,闻到气味才能发现,真药与假药所散发出的香气实乃天壤之别,真药用量充足,药材君臣相佐,香气尤为浓郁好闻,自要闻过真品的气味,就罕有人能信假为真。
“为了不叫都人受骗,我们报了官,又张贴了告示,告诉大家莫要轻信,如需用药可来我们医馆问诊后购买,还跟大家说明白了辨别真伪的方法,只要闻一闻就能清楚。”
药童道。
“告示张贴出去之后,假药的确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就又卷土重来,这次骗人的价格倒是降了,二两银子、一两半银子、一两银子……卖多少钱的都有,都是打着转卖二手药丸的名头,说药是从我们广济医馆里拿的,还说什么如假包换,编的跟真的一样!”
罗月止听得认真:“不是报官了?全然没抓到假药贩子吗?”
“谁知道官府的人怎么回事,每次都说有线索了有线索了,结果每次都扑空,半根头发都没领回来。”
药童一说这个就生气,说起话来脸蛋子鼓鼓囊囊的。
“若是拿些艾草、便宜的香药捏个草团子骗骗人,吃不出大毛病,也就算了,偏偏这群贼人脑子有毛病,不是用了药性相冲的材料,就是往药丸子里添熬煮过的朱砂,吃得人上吐下泻,还都怨在我们东家头上!”
“如此丧良心,更像有意为之。”
罗月止问,“我看着不像是假药贩子的手笔,反倒像是同行在使绊子。”
“这……”
药童回头去看文冬术。
文冬术道:“精力有限,没能查出结果。”
罗月止继续问:“你们防伪的手段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