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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您今日问过的第五遍了。
就算公爷不觉得烦,您也可怜可怜我们底下人。”
罗月止皱紧了眉头,嘟囔一声:“不应该啊。”
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准备好了,麻雀却不往笸箩里钻,这得多大的魄力才能轻拿轻放至此?
“我还特意嘱咐了梦菱,叫她遣散院子里的仆从,将信件都放在显眼儿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来取。
以为能反将那传闻中的夏知府一军。”
罗月止抛起一颗棋子,稳稳接到手中。
“看来还是小瞧了官场上千锤百炼出的人精。”
事实上,从李人俞突然告假入京,罗月止便已觉察出不対。
若想将这件事彻底说个明白,兴许要回到更早些的时候。
去年李人俞新婚,罗家同他一道回蔡州老家,回程途中在长垣县耽搁了好些日子,罗月止还曾与当时任职长垣知县的苏子美喝了好一顿大酒。
正是翌日清晨,罗月止顶着生疼的脑袋,见到了王场和他领进门来的白桂。
场哥儿面无表情,结结巴巴地同他说:“白、白桂说,等你酒醒、醒了,就来见你。”
“知道了。”
罗月止以袖覆面,痛苦地打了个哈欠。
白桂有些局促地站在房中,全不似往常的开朗劲儿。
罗月止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开口支走了王场:“辛苦场哥儿,帮我煮盏糖水去。”
王场应声退下,怕罗月止醉酒醒来受不得风,还忒贴心地给他们带上了卧房的门。
罗月止手指按着脑袋,坐在榻上瞧了白桂一眼:“手上的伤可无碍了?”
谁知话音还未落下,白桂便“咚”
地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求罗二哥儿想想辙,救救我家主君。”
罗月止吓了一跳,太阳穴突突地胀疼,眉头皱成一团疙瘩:“起来好好说话,跪在这儿像什么样子。”
白桂偏不起来,硬是跪在地上,将李人俞授官的来由说了个大概。
这个官,怕根本不是李人俞自己等来的。
李人俞从小到大,从来是最守规矩的一个,为人清高,手不沾尘,一心一意读他的圣贤书,到京城之后亦是无不恪守章程,安分守己。
然而他如此做派,却不代表旁人也是如此。
有好几次,原本已经有苗头的官位,不出半个月功夫便没了下文,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叫比他名次更低的人选抢占了先机——那几户人家是京外有名的富商和大员外,买通关系换一封举荐信易如反掌。
李人俞学着他们给朝臣递送书信,以求举荐,好多封信件……甚至蔡襄、欧阳修、富弼、杜衍、晏殊等人的府上都递送过了,可日复一日,皆无人答话。
后来辗转多时,他终于得到一位朝臣的青睐,答应帮他在朝中举荐。
可谁知等得眼睛都要望穿了,那官人却又没了动静,李人俞连着到他府上等了好些天,方才等到个结果。
他没见到官人的面,只见到个传话的书童,说是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不必再等,早些回家去吧。
那所谓的“合适人选”
,白桂曾在茶坊里见过一次,高谈阔论,大腹便便,若说他比李人俞更加出众,更具才华,白桂是打死都不愿意信的。
罗月止听得愣愣的:“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同我说?”
白桂眼神躲了躲:“主君他……他不愿欠姑母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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