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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减轻的痛楚让他近乎狂躁,他需得咬紧牙关才能迫使自己不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先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惨不忍睹的狼狈。
温漾垂眸冷冷俯视着沈初棠,心底泛起一阵快意。
窗外皎洁的月光在温漾不着寸缕的肌肤上渡了层柔和的色彩,她面容苍白,神情却格外坚毅,一对琥珀色的瞳仁透着惊人的光亮。
沈初棠意识到自身状况不仅没有好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这个姿势太过屈辱,他咬牙想重新站起,抬头的一瞬,感受到温漾凌厉的目光,或许被痛感影响了思绪,他竟无端生出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不容侵犯的圣女,专门从天而降来制裁他这恶徒。
他原以为对付她这种货色是件易如反掌的小事,故而想像猫捉老鼠那般当个乐子玩,却不曾想老鼠急了会咬人,反而是自己沦落到这么个荒唐难堪的处境。
难道他金贵的一条命真要落在这样一个低贱的女人手里?
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温漾多少有点心慌无措,她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趁手的作案工具,便试图一鼓作气掐死沈初棠。
直到弯下脊背,伸出手的那一刻,沈初棠似乎料到了她的意图,先发制人握住她细软的手腕,凭着心中极强的不甘同她撕扯在一起,然后齐齐滚下了床。
沈初棠头顶着个血窟窿,但四肢任有余力,他宽阔高大的身躯将温漾整个人完全笼罩,带着强烈的压迫,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戾声嘶吼道:“你他妈有种真弄死我啊?”
温漾倒也不慌,她此刻的力气是沈初棠的双倍,晾他再折腾,也只能犹如一头被斩断了利爪的困兽。
乖乖束手就擒吧。
温漾在沈初棠肿胀的脸上又留下一记响亮耳光,彻底摆脱了他的控制。
沈初棠被扇到一边半晕不晕,败的一塌涂地。
稍缓片刻,温漾拖来那把沈初棠坐过的木椅,朝他一步一步走去,伴随着尖利刺耳的摩擦声戛然而止,她淡漠道:“行,如你所愿。”
另一间房内,裴白珠规规矩矩躺在床上,从白天等到黑夜都没能等来沈初棠。
他心中不免开始胡思乱想,想的不由全是温漾那个疯女人,回味起今天那疯女人面对沈初棠惊慌害怕的神色,估摸她也难逃沈初棠的魔爪。
裴白珠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半辈子收入的高奢表,细细打量着,心情由愤恨转换成了得意。
他就知道,沈初棠还是在乎他的,睡了他那么多次,怎么可能忽然对女人感兴趣,他当真是脑子气糊涂了。
但他又矛盾地抱着几分侥幸,希望沈初棠今晚不会来。
说到底要同这些金贵的少爷公子们上床,他就必须得像只没有底线的牲畜一样摇尾乞怜,无论他们对他作出怎样羞辱玩弄甚至近乎虐待的行为,他都得谄媚着一并承受,这无疑很残忍,他有时也会有心无力吃不消。
当然他通过摒弃了自尊,麻痹了自我所带来的是庞大的欲望正以最凶猛的速度被填满,就当他是自堕自贱,他也绝不后悔。
床头的暖灯斜斜照在表盘上,环绕的钻石闪烁着梦幻的光斑。
裴白珠被晃得眯了眯眼,神情也有些飘飘然,恍惚中听到一声闷响,许是房间隔音太好,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他猜想应当是哪个粗心的佣人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
但下一秒,又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吼钻入了他的耳朵。
这动静可谓比之前平淡的闷响激烈的太多,而且听起来像是沈初棠的声音。
难道是沈初棠在楼下正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佣人?
那他就更得乖顺安静地在这里等着沈初棠了,可不能撞枪口上。
裴白珠等啊等,渐渐支撑不住睡着了,之后自然也没有听见门外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和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
在熟悉的私人医院里,沈初棠经过一夜的救治,头部包扎得严严实实,活像个木乃伊,被医护人员推进了他的专属病房内。
沈庭兰因公事暂且脱不开身,得知新年将至出了这档子事,也很是头疼心惊,如果贸贸然传到对小孙子溺爱有加的沈老爷子那边,恐怕会闹的所有人都不好交代,于是他决定先低调处理,只派了自己团队的一名金牌律师与这个胆大包天的罪魁祸首进行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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