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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雩将肘撑在案上,用拇指摩挲着下颌说:“据我的经验,此类组织内必有行话,即便我们侥幸混入期间,也极易暴露。
我们可暂且顺藤摸瓜,搜寻一阵线索,再见机行事。”
“好。”
亓辛应声,似是又回忆起了什么,转而问,“可你,为何当初要亲自混进来?派个人来,不就好了。
再不济,可让霜姐姐来啊。
我想着霜姐姐对你来说,应与小八、白姐姐他们一样吧,怎么,你是连她都信不过吗?”
沈雩一时间垂眸下来,不再言语。
亓辛见状,又好死不死地补了一句:“那你这未免也太多疑了吧,这以后,还能信得了谁?”
亓辛方问完这句,就觉着有些失言,她脑中不断回想起此前霜降的话:
无论自己做何决定,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自己。
沈雩一个,少年成名、久经风雨的大帅,这般谨慎,却会信自己一个没相识多久的皇室公主?
为什么啊?
总不能,是因自己和他一样声名狼藉,因而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沈雩打断了她的思潮,悻悻地开口:“你不希望,来救你的人,是我?”
“不不不,这不是为了不让你暴露嘛。”
亓辛自觉说错话,好气儿地赔着笑脸,“哎呀,承蒙你救过我这么多次,你说,你是希望我日后喊你沈大帅呢,还是国公爷呢,皆随你意。”
沈雩本就心气儿郁结,被她这么一掺合,只觉下一口能喷出血来,他闭了闭眼,暗自调息顺气,硬邦邦地说:“我倒希望你叫回师父。”
亓辛闻言,只觉自己在心底已然将其祖宗十八代皆拖出来说道说道了,在她忍不住欲要反唇相讥之际,沈雩先行补了句说:
“或者你哪怕对着我连名带姓地叫,都好过天天将这两个冰冷的代号挂在嘴边。”
亓辛恍然意识到,他这般排斥这两个称呼,估摸着是因它们皆是依附于大晟皇室的称呼,无论提及哪个,都可能勾起他某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就连霜姐姐他们,也皆唤他“七爷”
,大抵,也应是如此缘故。
“好,我知道了。”
亓辛不敢再过多停留在此事上,只得转头问,“那我们,下一步,去查栌木粉,还是,你有何别的安排?”
“算算日子,也该到清明了吧。”
沈雩问,“宫里,可会像往年一般举行祭祖诗会?”
“父皇还未颁布旨意,不过瞧着惯例,估摸着也是礼部尚书文大人去办。”
亓辛思忖道:
“我只觉此前回归大典,亓灵那般自告奋勇,恐怕就是打着,即便东窗事发,也能推到文大人身上的主意。
不过古怪的是,文大人好歹也是一部尚书,我都能瞧出来的纰漏,他能不知及时避祸吗?”
“有意思。”
沈雩用食指敲了敲自己脸侧的颧骨,哼笑着说,“且,看看吧。
不过,我确有一事,欲请你一起。”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