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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止迩唇角的笑容渐渐落下来,他的视线扫过许择紧扣的手指,蓦地蹙眉。
许择在发抖。
这不该是在心上人面前犯了错的表现。
萧止迩抿唇,这个反应他太熟悉了,更像是一种被什么东西诱发的丶难以自控的恐慌。
他轻轻吸了口气,有了一个想法。
萧止迩抬高了左手,手腕上戴着的玉质竹节坠子轻轻摇晃。
原本的银质手炼几个月前被凌春华女士换成了一根手编红绳,萧止迩的肤色本就是当代格外欣赏的冷白,瓷一样的腕子上,红绳艳丽,竟然凭空带了丝惑人的味道。
许择的视线难以抑制地落在了萧止迩的手腕上。
身边花香馥郁,阳光温柔,青年人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下坠着小巧的白玉竹节,竹节只有一个指节的长度,被萧止迩贴身佩戴多年,有光扫过来,坠子和手腕似乎都泛着柔和的微光。
都说戴玉养人,可落在许择眼里,这玉坠却是因为被萧止迩多年佩戴,才能有如今这般光华的。
许择一边这么胡思乱想着,一边不自觉地盯着那枚坠子看。
「叮」的一声轻响,萧止迩的指尖轻轻在坠子上弹了一下,金属镶嵌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萧止迩想要尝试着用自己贴身佩戴的坠子来做一个标记,他希望每当坠子被自己的指尖弹响,许择就能注视着自己,从焦虑和恐慌中逃离。
萧止迩的声音轻柔响起:「你在害怕我吗?」
有微凉的手指覆上许择紧绷的指尖,青年人的指腹上卧着练琴习字留下的茧子,茧子蹭过皮肤,细微的瘙痒如影随形般漫上来。
萧止迩竭力让自己显得自然轻松,唇角勾着浅笑,捏了捏许择的手指。
许择轻轻瑟缩一瞬。
他散乱的视线渐渐聚拢,许择略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目光像是溺水的人刚刚抓住岸边的柳枝,带着一种近乎于执拗的情绪落在萧止迩身上。
萧止迩与许择对视一眼,对方的瞳眸极深,漆黑的眸子在很多时候都显得格外深邃阴沉,但看着面前的青年,萧止迩却只觉得他脆弱又可怜。
「你如果害怕我的话,我会伤心的。
」
萧止迩轻声细语地笑,他像是丝毫没看出许择满溢的负面情绪,声音平稳而柔和,像是初夏时节随风而来的丶噙着露珠的荷香,带着软绵绵的安抚味道,让许择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垂下眸子,慢慢吸了一口气,又同样缓慢地吐出,半晌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自己又犯病了。
许择暗自叹息,怦怦跳动的心脏却在下一秒又提到了嗓子眼。
萧止迩看到自己犯病了!
许择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萧止迩,眼底甚至憋出来几点莹润的水光。
他……他会嫌弃自己吗?会像那些人一样唯恐避之不及吗?
许择越想越慌,他本能地反手攥住萧止迩的手腕,他还未彻底从发病后的震颤中脱离出来,手底下力气用得大,萧止迩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许择人都麻了。
他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松开手,眼见着萧止迩手腕上迅速飘起了一层薄红,瑰丽的红色还有着迅速加深的模样,许择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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