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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啊。
顾缭缭立刻用手捂住嘴,尽量克制着声音道:“夭夭,阿蛮好像要醒了。”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正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闻言抬眼去看,阿蛮的眼皮果然急剧地颤了几下,然后她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眼,眼神空洞,死死地盯着顾知灼手中的银针。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一动都不敢动。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阿蛮突然大声尖叫,那是一种从喉底深处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nbsp;nbsp;nbsp;nbsp;顾缭缭惊呼道:“阿蛮……”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拦住了她,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哇啊啊啊——”
nbsp;nbsp;nbsp;nbsp;阿蛮继续尖叫,越来越响,一口气都快回不上来了也没有停下,脸颊憋得通红。
nbsp;nbsp;nbsp;nbsp;顾缭缭的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她忍住了,没有过去。
nbsp;nbsp;nbsp;nbsp;她把双手捂在唇上,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一手拉着阿蛮手腕,留意着脉搏,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拈着那根银针。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从天池拔下来的,最长的一根银针,足有她手掌这般长。
nbsp;nbsp;nbsp;nbsp;银针在烛光散发着森冷的光,倒映在阿蛮的黑黢黢的瞳孔里。
nbsp;nbsp;nbsp;nbsp;她的瞳孔急缩,满是惊骇。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紧抿下唇,阿蛮要想开口说话,还缺了一个契机。
nbsp;nbsp;nbsp;nbsp;取险而为,有如向死而生。
阿蛮已经在生和死之间走过一回了,天道连命都还给了她,那么,也应该把她的人生还给她。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高举起银针,作势狠狠地往下扎去。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娘——”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捏着银针的手险险地停在她的心口上方。
nbsp;nbsp;nbsp;nbsp;阿蛮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惊恐地哭喊着:“娘,娘!”
nbsp;nbsp;nbsp;nbsp;她声音粗哑,含糊不清,可无论是顾缭缭还是顾知灼,都能够清楚地听到,她喊的是:“娘,我痛。”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挪开了挡着针尖的食指,虚虚地握了拳,把流血的手指藏了起来,又用另一只手感受了一下脉博,面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向顾缭缭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顾缭缭再也抑制不住地扑了过去:“阿蛮,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娘,我痛,痛。”
nbsp;nbsp;nbsp;nbsp;阿蛮呜咽着,哇哇大哭。
nbsp;nbsp;nbsp;nbsp;“痛痛,有针,娘,我好痛。”
nbsp;nbsp;nbsp;nbsp;“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娘给阿蛮呼呼……”
顾缭缭紧紧抱着她,反反复复地说同一句话,脸上又是哭又是笑。
nbsp;nbsp;nbsp;nbsp;“阿蛮,娘的阿蛮。
不怕。
娘在。”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把银针放回袖袋里,静静走了出去,用随身带着的炭笔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晴眉。
nbsp;nbsp;nbsp;nbsp;“这些药,我院子的小库房里应该都有,你去抓一幅,熬一下。”
nbsp;nbsp;nbsp;nbsp;晴眉一声不吭地拉开她的右手,食指还在不住地往外流血,把掌心都染红了。
nbsp;nbsp;nbsp;nbsp;晴眉用一方干净的帕子,给她包了一下,拿着方子走了。
nbsp;nbsp;nbsp;nbsp;帕子在手指上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顾知灼弯弯手指,愉悦地绕过屏风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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