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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一处恢弘殿宇中,几名身穿灰白长袍的道士,正目不转睛地围着一只加热的丹炉打转。
炉旁扎着混元髻的道童汗流浃背地扇着下方的炉火,当炉顶上的十个小孔钻出细细白烟,道士们的目光像是被点燃的干柴烈火烹油。
又过了一刻钟,丹炉终于被打开,在一片热雾中,一名道士地将成功炼制的丹药取了出来,放在早已备好的金钵中。
道士拖着食案,躬身将之递到上首的男人面前,不敢将眼神随意乱瞟,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巽王殿下。”
沈明宥一袭蟒袍,手中翻阅着几本尚未批红的奏折,自从安庆帝身体每况愈下,对奏折开始力不从心后,就会让贴身大太监魏淳将一些不重要的折子给他批复。
这件事,几个时常炼丹的道士早已发觉。
这再不重要,那都是奏折,是上呈给皇帝看的!巽王又怎么能看?
这逆天的操作,就是这群平日耀武扬威的道士们都开始正襟危坐,就怕泄漏了这皇室秘辛被悄悄处理了。
排前的道士端食案端得久了,四肢僵硬冰凉,也不敢催促。
半盏茶后,沈明有放下手中的奏折与毛笔,抬起手,立刻有小太监上前将这些奏折收拾后重新带回奉元殿。
沈明宥掀开眼皮,瞥了眼金钵里的丹药:“都炼好了?”
道士们练练应声,若是沈明有不满意,他们还需重炼。
见沈明有捏起药丸打量时,他们更是屏气凝神地注视。
良久,男人才淡淡地说:“可以了。”
直到沈明的身影离开大殿,那无形的压迫感也一同消失,几个道士才松了一口气,背后渗出一层层冷汗。
陛下将炼丹之事全权交给巽王,巽王学着对他们的生杀大权,他们怎能不提心吊胆。
由于要监工炼丹的进度,巽王分身乏术,便将没看完的奏折搬来了此处。
奏折是不能出奉元殿的,巽王却如此堂而皇之地带出来,足见陛下对巽王的信任之重。
怪就怪在这里了,巽王乃是陛下的养子,是异姓王。
就算要选代批奏折的人,那也该是陛下钦定的太子才名正言顺。
自从前太子暴毙后,陛下至今没立储,反倒对这位巽王信任有加。
要他们说,这位举手投足间的气场,那三位夺嫡呼声最高的王爷无论哪个都是拍马不及。
可惜了,异姓王永远与大位无缘。
守在寝宫外的士兵看到走过来的沈明,直接将殿门打开恭迎他入内。
沈明有进了寝宫,明黄的床上有一道睡着的身影,守着的大太监魏淳接过他手上的托盘,望着里头品质不错的丹药,满意地点点头。
魏淳放低了音量道:“陛下晚间只用了些红参汤,小憩了会还未醒,正等着您送来仙丹呢。”
沈明宥颔首,问:“陛下睡下多久了?”
根据国朝规定,只是养子的他必须恪守宫规,称呼陛下。
听到了动静,浅眠的安庆帝起了身,哪怕在幽黄的烛光中也能看出他瘦得脱了形,脸颊微微凹陷,发出像砂砾填满喉咙的嘶哑声音:“是知退来了吗?”
知退是沈明有的表字。
“是我。”
沈明宥来到龙床边,扶起安庆帝:“陛下,该吃药了。”
安庆帝就着沈明的臂力起身,听到他的称呼安庆帝有点不满:“朕说过,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朕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