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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的曲裾裙摆长长在身后,她一边小跑,身后的寺人捧着裙摆唤:“慢点,贵女慢点走。”
赵枝枝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盯过去。
云泽台没有被当宫人使的贵女里,赵枝枝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她原是身份最低下的那个,却住进了南藤楼。
私底下大家都喊她“南藤楼赵姬”
,因为殷女中也有姓赵的。
只见南藤楼赵姬穿着繁复绣满莲枝与海涛的曲裾,衣料极薄极软,乃上贡的鲁国蚕丝纱所制,这种衣料穿在身上,透体生凉,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
如此珍贵的衣料,制成一件上衣已是奢侈,更别说制成一件曲裾。
可赵姬不但将它制成了曲裾,而且还留有三尺长的裙摆,三尺长!
都够做件小衣的!
如此暴殄天物,实在令人发指!
赵家何时变得这么大手笔了?
赵枝枝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衣裙有多金贵,赵家虽然生活富裕,但也没富裕到能够买鲁丝纱的程度,加上她出入的场合不是赵家前厅就是赵姝结交的那些贵族之家后院,都是些小场面,根本无从得知世间稀有的珍宝。
她只是在看到它的时候,隐约觉得这衣裙料子很贵。
衣服全是家令大人送来的,她只当是寻常份例,以为人人都有份。
“赵姬!”
人群中有人唤了她的名字,赵枝枝循声看去。
是越女。
赵枝枝差点没认出越女,因为越女不是从前那般打扮,她的头发都裹在巾布里,只一张脸露在外面,额头上的莲花刺纹仍在,但牙齿不是黑色的了。
越女高高踩在奴随背上,将大勺扔回陶缸,瘦矮的身材,昂着下巴,微眯的眼睛,气势逼人。
“赵姬!”
越女又唤她一声,从奴随背上跳下,朝她而来。
赵枝枝下意识往后退半步。
越女在她面前半步远的地方停下,眼神细细扫过她的脸,“赵姬,你也是来讨酒喝的?南藤楼没有美酒供你一醉吗?”
赵枝枝不想再待下去。
越女一把牵起她的手:“不准走。”
赵枝枝窥出她的意图,气闷:“你故意在这里酿酒引我来。”
“是又如何?”
越女笑道,“来了不喝杯酒再走吗?我越国的美酒,举世无双,而世间能酿越酒的人,只剩我一个了,你去别处喝不到。”
南藤楼的奴随寺人作势就要上前护主。
越女及时将手松开,长长的红指甲顺着赵枝枝的手背轻轻一抚,未饮先醉:“你出息了,有人护着你,你连我酿的酒都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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