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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赵氏女见到赵锥,浑身抖了抖,不由自主往后退几步。
大家脸上喜气洋洋的神情瞬时凝僵,她们害怕他。
她们全都躲到赵枝枝身后去,不用赵锥出声,她们自行问好:“家主。”
赵锥捋了捋胡子,踱步上前:“尚未来及恭贺你们。”
他说着恭贺之语,语气里却尽是不满与压迫。
他每往前走一步,她们便往后退一步,大家低下头,谁都不敢正视赵锥。
赵锥高昂头颅:“外面那些人,真的是你们要嫁的人吗?”
她们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十几年的驯养已深入骨髓,就算想反抗,也不知从何做起。
赵枝枝也想后退。
赵锥就快走到她面前,他离她只有咫尺之遥,她想大叫着逃开。
隔着云泽台的大门面对赵锥,与如今赵锥走到她面前不同,他一伸手就能拽过她。
“赵姬。”
她的父亲眯着眼声音冷然这样唤她。
赵枝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没有回应。
她转头看向她的姐妹们,这里面有她的亲姐妹,有她的堂姐妹,和她一起长大的人,死了大半,就只剩下眼前这些人。
今日是她们的大喜之日,过了今日,她们就是自由的。
可现在她们却在害怕,在颤栗。
她们本不该恐惧。
她的父亲又唤了她:“赵姬,你不是没有父亲吗?你既没有父亲,为何出现在此?这里是赵府,不是云泽台。”
赵枝枝回身,她的父亲,不,不是父亲,是赵家家主,他此刻正用他那双苍老的眼审视她,就像从前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她面前,直到她自己知道错在哪里,低头恳求他的饶恕。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从来没有一次是真心认错。
她为生病的姐妹请医工,没有错。
她用食物喂饱那些孩子,没有错。
她不想为那些男人跳舞,没有错。
她做了认为自己对的事,为何错?
这些话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因为他掌控着她的命,她要活下去,就要臣服他。
一个男人,但凡冠上父亲二字,仿佛天生就生出一种掌控子女的权力,这种权力人人皆可得,只要他生一个孩子。
即便这孩子不是从他肚子里蹦出来的,也无人质疑。
可是她现在无需臣服他了,她不再是他的奴隶,她的姐妹们也不再是。
赵枝枝抬起眼眸,她慌乱的目光此刻已经平静下来,静得仿佛一面镜子,淡然地照出赵锥的嘴脸。
“因为我的姐妹们要出嫁。”
赵枝枝直视赵锥凶狠的眼,“我出现在此,是为了替她们送嫁。”
她往前走半步,瓷白的小脸认真严肃:“阁下为何出现在此?是为了主婚一事而来吗?若是为了主婚,敢问阁下可有备下嫁妆?”
她一口气发问,眼都没眨一下,气息平稳,声音冷静。
躲在她身后的赵氏女全都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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