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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就这么死在了外面，一了百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从来没有改立太子之心。

nbsp;nbsp;nbsp;nbsp;他要摆出那副猛虎之姿，以免我此时生疑，逼宫夺位。

nbsp;nbsp;nbsp;nbsp;虎毒尚不食子，却不知虎有几子？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过不几日，此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nbsp;nbsp;nbsp;nbsp;我父皇封了我为主帅，又点了两个副将跟我同行。

其中一个，便是晏载。

他一身战功赫赫，比我这纸上谈兵的主帅货真价实不少，这么安排，算得是妥当。

nbsp;nbsp;nbsp;nbsp;我二皇兄得知了此事，赶紧来了我府上找我商议。

nbsp;nbsp;nbsp;nbsp;“三弟，你见过父皇，他如何？”

nbsp;nbsp;nbsp;nbsp;我斟酌一番，道：“不像病入膏肓。”

nbsp;nbsp;nbsp;nbsp;段景昭思索片刻，试探道：“三弟觉得，父皇为何会要你做这个主帅？”

nbsp;nbsp;nbsp;nbsp;我哂笑：“二皇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nbsp;nbsp;nbsp;nbsp;段景昭眼神微动：“三弟如何想？”

nbsp;nbsp;nbsp;nbsp;我道：“父皇有保全太子之意，弟弟本就没想过去争，只是弟弟调离京中，今后便帮不了二皇兄你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段景昭神色晦暗：“父皇若想保全太子，为兄又如何跟他争得？”

nbsp;nbsp;nbsp;nbsp;“二哥若不想走那最后那条路，只能下个狠招了。”

我压低声道，“二哥若要做局，务必让太子声名扫地，再也不配做这储君，父皇才会因众口悠悠，不得不改立太子。”

nbsp;nbsp;nbsp;nbsp;“三弟说的是。”

段景昭擎着茶杯，出了神，良久，茶还未喝，放了杯子，口中喃喃，“父皇这颗心，可真是偏到了天上去。”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知我要出征，景杉去寺庙求了道符，说是能保平安，让我务必贴身放着。

贺栎山说他没什么好送的，摸了几颗夜明珠，说这玩意是个硬通货，让我别苛待了自己。

nbsp;nbsp;nbsp;nbsp;这一别，又不知是何年何月。

nbsp;nbsp;nbsp;nbsp;一切安排妥当，我率兵立于城门之下，许多人来送。

nbsp;nbsp;nbsp;nbsp;景杉抱着我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凑到我的耳边让我打仗别冲到太前，小命要紧，拍拍我的肩膀退下了。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道：“记得上回送殿下出城，也是这个季节。”

nbsp;nbsp;nbsp;nbsp;我道：“却还是你二人来送我。”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笑道：“等你回来，还是我来迎你。”

nbsp;nbsp;nbsp;nbsp;他又定定看我许久，目光中揉捻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声音哑了几分：“等平安归来，我有话同你讲。”

nbsp;nbsp;nbsp;nbsp;是个好日头。

无风无露，天光大亮。

nbsp;nbsp;nbsp;nbsp;我策马转身，最后一眼，是贺栎山的脸。

nbsp;nbsp;nbsp;nbsp;白玉冠，滚金边的袖。

nbsp;nbsp;nbsp;nbsp;清辉映进他眸光，一如当年我在国子监与他初见，他被罚站在树下，却还胆大包天爬树去摘果儿，张口将我叫住帮他接果儿。

眼角眉间，无邪烂漫。

nbsp;nbsp;nbsp;nbsp;他身后，是盛世太平，京华尘梦。

nbsp;nbsp;nbsp;nbsp;我身前，是漫漫风沙，归路无期。

nbsp;nbsp;nbsp;nbsp;城墙上，明娉哭成了泪人儿，我觅觅等等，终究没见到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