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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捏了捏眉心：“江大人，你是本王见过最胆大妄为之人。”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接着道：“因为下官知道殿下是大度之人。”

nbsp;nbsp;nbsp;nbsp;“得了，这些戴高帽的话就免了。”

我道，“既然此案已发展到如今境地，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确实知道黎垣已死，但本王也同样告诉你，太子并未参与舞弊一案。

此案，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nbsp;nbsp;nbsp;nbsp;“殿下这么说，下官便明白了。

实际下官在这里问殿下，是因为下官，也不知有没有能力再往下查去。”

nbsp;nbsp;nbsp;nbsp;我一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不瞒殿下，下官自接手这个案子以来，每一步都像走在悬崖边上。

一个不慎，摔下的便是万丈深渊。

拉殿下入局，也是下官在赌。

可如今黎垣、高晟、柳文崖已死，有了高晟的账本，其余考官也难逃问责，那些考生的冤情早已得到了伸张。

至于剩下的真相，听殿下今日这番话，已印证了下官心中猜想。”

nbsp;nbsp;nbsp;nbsp;“有些未能昭彰的事，即便下官将自己折了进去，也未必能溅起什么水花，下官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下官尚有许多心愿还未达成——”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摇头笑道，“下官怕死。”

nbsp;nbsp;nbsp;nbsp;我道：“……江大人是聪明人。”

nbsp;nbsp;nbsp;nbsp;“下官其实也在犹豫，若非殿下今日将林修撰支走，下官也不敢与殿下赤诚相见。”

nbsp;nbsp;nbsp;nbsp;跟聪明人打交道，他要是跟你一边，那么就很令人放心。

要是不跟你一边，那么就很麻烦。

他这样说，我又得揣摩揣摩。

nbsp;nbsp;nbsp;nbsp;揣摩完，我道：“江大人既然已打定主意要让此案到此为止，为何还要查黎垣最后的去向？”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道：“顺天府转送的案子，不应该查吗？”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做做样子。

nbsp;nbsp;nbsp;nbsp;我正要放心，又听得他道：“不过下官也很是好奇，黎垣究竟为什么要来这文台山。

既然来了，殿下不妨与下官一起去看看吧。”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入了山，进了寺，我二人先用了一些斋饭。

吃饱饭，江起闻又去一一询问寺中僧人。

nbsp;nbsp;nbsp;nbsp;他禀明了自己身份，寺庙里面其他人就都被赶了出去——也不能够叫赶，所有人听到命案两个字，马不停蹄就都下山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与黎垣会面那处，本就是个隐蔽的小屋，进去也是走的小路，可能见到的人，从前也都打点过，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先前江起闻从我一句话中便猜出了我知道黎垣已死，叫我又生了几分忐忑。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一连问了许多人，要么是没有印象，要么是说此处香客甚多，如江起闻所描述之人实在是不胜枚举。

nbsp;nbsp;nbsp;nbsp;我二人于是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走了没几步，江起闻却停住了脚。

nbsp;nbsp;nbsp;nbsp;我也随他停住了脚。

停脚之处没有草木遮掩，唯见嶙峋山石，潇潇风声，俯眼而观，尽是巍峨青山，茂盛花木。

nbsp;nbsp;nbsp;nbsp;“江大人？”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目光从远处收回，伸手往山下一指。

nbsp;nbsp;nbsp;nbsp;“殿下，这儿有一条河。”

nbsp;nbsp;nbsp;nbsp;我点头道：“是有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