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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我道：“如此看来，倒还算顺利。”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沉声道：“黎垣的尸首，已被东宫认领走了。

仵作在高晟指甲之中发现了毒药，证实他是服毒自尽。

至于柳文崖……柳夫人来大理寺自首，说柳文崖那夜出门喝酒之前就跟她坦白了舞弊之事，因害怕事情败露连累家人，遂才跳的湖。”

nbsp;nbsp;nbsp;nbsp;得，查来查去，竟然没有一个凶手。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慨叹道：“此事真是处理得干净。”

nbsp;nbsp;nbsp;nbsp;“江大人不必自责，此案能查到这种地步，全靠江大人一番热忱，如今总算是要结案了。”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摇摇头。

nbsp;nbsp;nbsp;nbsp;“尚未。”

nbsp;nbsp;nbsp;nbsp;“此话怎讲？”

nbsp;nbsp;nbsp;nbsp;“虽是定了罪，但具体如何量刑，还要看皇上裁定。”

江起闻语气一顿，“几位考官，包括柳文崖在内，均是我朝栋梁，柳文崖是主犯，其余几位是从犯，加之有朝中有多位官员为狱中的几位考官求情，如何量刑，皇上仍在犹豫。”

nbsp;nbsp;nbsp;nbsp;又过几日，判决的文书下来，说是圣上容情，念过往劳苦，判处几位考官发配边疆，受贿所得充入国库，其余参与者、失察者悉皆按罪量刑入狱。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为几位落榜试子出头，不惜得罪朝中数位大官，至今日案情水落石出，名声已传遍了半个临安城。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江大人，恭喜。”

nbsp;nbsp;nbsp;nbsp;此案了结，江起闻办案有功，从大理寺左少卿直升为了礼部尚书，官居正三品。

补了已发配边疆的副考官，原礼部尚书徐事垣的缺。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站在城墙之上，将目光从城门口缓缓驶出的押送队伍中收回。

nbsp;nbsp;nbsp;nbsp;“托殿下的福。”

nbsp;nbsp;nbsp;nbsp;我上前一步，朝城墙之下望去。

nbsp;nbsp;nbsp;nbsp;昔年的几位大员，皆身着囚服，手带镣铐，蓬头垢面。

或因上了年纪，步子也迈得艰难，摇摇晃晃颤颤巍巍。

其余家眷，忍不住啜泣，走走停停，叫押送官兵一通斥骂鞭笞。

nbsp;nbsp;nbsp;nbsp;我道：“江大人可是觉得妇儿无辜。”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一脸平静，“既享了这富贵，又何谈无辜？这些家眷不事生产，却衣锦绣食膏粱……既依附他人而生，便早该做好把命交到别人手里的准备，如今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nbsp;nbsp;nbsp;nbsp;我道：“可是，出生何处，嫁给哪户人家，又岂是她们能够左右的？”

nbsp;nbsp;nbsp;nbsp;“下官在大理寺当职八年，经手之案数千，”

江起闻收回目光，“人人都爱话自己是身不由己，可律法如此，处处容情，则处处都是冤屈。

惩罚太轻，则总有人以身试法，长此以往，法之威严何在？殿下心善，但有时，恶未必不是一种善。”

nbsp;nbsp;nbsp;nbsp;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如今他这样说，却忍不住继续道：“江大人所言之善，是大善，可本王觉得，大善之下，那些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人，便只能在人世之中受尽飘零困顿之苦，又岂言公平？”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道：“可这世间本无公平。

有人因战乱妻离子散，有人生于太平，一世安稳。

这些受牵连的家眷，本就享过半世荣华，比世上那些穷苦百姓，生来已不公平太多。

人间荒唐事，下官多年来已见过许多。”

nbsp;nbsp;nbsp;nbsp;江起闻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nbsp;nbsp;nbsp;nbsp;“穷未必是善，富未必是恶，可富贵总是少数，富若为恶，则引万民之怒，大多数人生来已苦，喜欢权贵跌落沉泥，方才除了口恶气，才愿接着埋头过苦日子。

为朝臣，则依朝纲，朝纲如此，下官引为圭臬，不疑半分。”

nbsp;nbsp;nbsp;nbsp;律法朝纲，也不过是为天下安稳，落在个人身上的赏罚权重，有时也不那么重要了。

nbsp;nbsp;nbsp;nbsp;他说得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