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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已招认当年之罪，以后定然要被判罪，便再无装扮自己的心思，再加上知道这园中有人要他性命，就更时时惊惧，回来的这两日，夜夜难眠，实在困极了浅睡片刻，亦要被噩梦缠身，不过才两日功夫，人便见消瘦，再不复往日清俊容色。

nbsp;nbsp;nbsp;nbsp;“捕头，敢问小人还要在此住到何时？”

nbsp;nbsp;nbsp;nbsp;柳青眼下青黑一片，瞳底涣散，说话气力虚弱，备受煎熬，吴襄朝外看了一眼，进门道：“江行死后，你们并未想过是有人回来寻仇，于洵死时，你们方才想到了，那从衙门回来的当日，你和叶翡几人可有想过私下里通个气？”

nbsp;nbsp;nbsp;nbsp;柳青摇了摇头，“我们一早便说过，要装便一装到底，回了京城，便要将过去

nbsp;nbsp;nbsp;nbsp;之事全都忘记，当时我们虽是心慌，却都不愿在衙差们的监视之下冒险。”

nbsp;nbsp;nbsp;nbsp;吴襄嘲弄的扯了扯唇，这时他想到于洵死的时候，他屋内曾放了两杯茶，若是此前，他要怀疑于洵的死与柳青几个有关，可事到如今，此番推断并不成立，而凶手留下两杯茶，是故意误导不成？

nbsp;nbsp;nbsp;nbsp;吴襄打量了柳青片刻，“若是当年那两个小的站在你跟前，你可认得出？”

nbsp;nbsp;nbsp;nbsp;柳青眼底闪过惊怕，慌忙摇头，“这么多年了，如何认得出？”

nbsp;nbsp;nbsp;nbsp;吴襄又问：“你们当年在赵家班里，都学什么？”

nbsp;nbsp;nbsp;nbsp;柳青惨笑了一下，似乎不敢去想回想，“什么都学……杂耍戏法，刀马身段，唱段戏文……”

nbsp;nbsp;nbsp;nbsp;吴襄不知想到什么，忽而问：“可学过驯鸟？”

nbsp;nbsp;nbsp;nbsp;柳青眼底闪过丝鄙薄，似觉驯鸟之技比他唱戏更为卑贱，“我师父的确会些驯鸟的法子，不过我们并不学这些。”

nbsp;nbsp;nbsp;nbsp;吴襄沉吟了片刻，起身又看了眼他这屋子，见窗户皆是从内紧锁，叮嘱道：“不要大意了，外面虽然守着人，可凶手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我想你也知道，园子里的死雀乃是活活砸死的，就如同你们从前折磨别人那般。”

nbsp;nbsp;nbsp;nbsp;吴襄眼神冷厉，慑的柳青面上血色尽褪，他下意识拢了拢衣襟，“捕头放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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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柳青心知那般苦痛，他是宁愿上断头台，也不愿被那般折磨致死。

nbsp;nbsp;nbsp;nbsp;比柳青更害怕的是陈墨。

nbsp;nbsp;nbsp;nbsp;他们五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是江行，江行之后是于洵，于洵之后是叶翡，剩下的陈墨和柳青之中，陈墨更年长些，他几乎已经料定，下一个死的人一定是他。

nbsp;nbsp;nbsp;nbsp;因此吴襄到了他园中时，他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吴捕头，我们到底何时能走？你们都知道吧，凶手下一个目标是我，是我……”

nbsp;nbsp;nbsp;nbsp;他比柳青清瘦的更多，衣襟不整，鬓发散乱，两日间夜不能寐，食水不进，心智更似已溃败，他满眸惊悸的去看屋子门窗，“外面只有一人守着只怕不够，凶手已经等不及了，他总会找到办法的，总会的……”

nbsp;nbsp;nbsp;nbsp;陈墨痛苦的抓了一把头发，竟随手抓下来几根发丝，他慌乱的将发丝拂去，“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让我们回来，是想拿我们去引诱凶手出来吗？我已认罪了……我不想待在此处，求求捕头了，可能让我们回牢里去？”

nbsp;nbsp;nbsp;nbsp;吴襄见他如此冷笑一声，“最好别让外面的人看到你这幅样子，是不是知道当年那般害人何等痛苦，所以才越发害怕？”

nbsp;nbsp;nbsp;nbsp;陈墨呜咽着蹲在了地上，“后悔了，我们已经后悔了，若非信了那恩人之语，我们不会下那个心思……他是骗子，没有什么菩萨保佑我们……捕头，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