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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觉得我是谁?文兄?还是东月?”
辛如练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知道不可能,非要把自己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强加到他人身上。
她讨厌被人强迫,可现在的她却在强迫别人。
凭什么她觉得宋砚清是文丛润,他就得是文丛润。
凭什么她觉得他是席东月,他就得是席东月?
是啊,凭什么?
她这样做,和当初那些逼着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人有什么区别。
两相沉默,室内寂静无声。
黄鹂站在辛如练的肩头,一会儿看看辛如练,一会儿又瞅瞅宋砚清,也被二人之间有些僵持的气氛给弄得有些头疼。
辛如练没有回答宋砚清,也没有再问他。
她已经不想再问了。
她觉得很累。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理上的困顿。
她等了这么久,等到最后就只有这一句。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她长久以来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偏偏不死心。
现在撞了南墙,才知道痛。
辛如练闭了闭眼。
文丛润。
宋砚清。
席东月。
宋砚清不是文丛润,也不是席东月。
她不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说服自己。
良久,辛如练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离去。
她走得决绝,宋砚清心下一惊,忙拉住她的手:“夫人要去哪儿?”
辛如练推开他的手,神色淡漠:“宋三公子有疾在身,就不打扰公子养病了,我身上沾了风雨,恐过了寒气给宋三公子,待会儿我会请掌柜的送床新被褥上来,夜深了,公子早些休息。”
说罢,转身离去。
房门开了又掩上,宋砚清摩挲手指,感受着那一点儿余温,似乎辛如练的手还未离开。
唇角的笑意随着辛如练的离去而消失,他的眼底浮上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和歉意。
他的练儿何其聪明,去而复返只怕是猜到了其中关键。
他使了障眼法甩开赵断鸿折返回来,前脚刚从窗户翻进客栈,才易容成宋砚清的模样,后脚练儿就来了。
用内力烘干头发衣服,又处理了地上的水渍,眼看着辛如练就要进门来,没来得及更换衣服的他就只能躺到床上,借着被子打掩护。
果然,练儿此番做足了准备。
又是探他武功,摸他头发,又是用黄鹂验证。
好在乡书配合得好,没露馅,还暂时调走了练儿。
方才若不是他趁着练儿出去取被子的空档及时脱下席东月那身月白锦衣扔到榻下,只怕之前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骗他非他所愿。
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练儿一切的好时机,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稍有差池便是万丈深渊。
他不愿意让她承担其中的风险,哪怕是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