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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他们还为自己想出来的和亲法子沾沾自喜。
辛如练扒着白米饭,一时间觉得食难下咽。
外人只道她百战百胜,却不知那是她不敢输,也输不起。
每一次提剑上战场,她都是抱着死了都不能输的想法。
因为只要她败了,就会像他们所说这般,会有别的和亲女子奔赴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不是一个女子,而是千千万万个,一旦开了这个头,往后国之不国。
可是在这条路上她还是败了,没能坚守到最后。
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命运的作弄,就连她自己都得嫁给他人冲喜。
辛如练苦笑,忽听得身后有人开口道。
“堂堂男儿,上不通文为往圣继绝学,下不学武为万世开太平,一个两个就只会躲在背后指点江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率先想到的就是和亲解决,泱泱大国是人都死绝了还是怎么?自己懦弱无能就把女子推出去挡祸抵灾,还要装作一副忧国忧民深明大义的样子,不反思检讨也就罢了,反要她人为你的过错负责,当真是男儿本色。”
第59章这位想必就是宋三公子
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珠玑,清脆入耳。
一时间,客栈都因这一句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动作,吃菜的忘了夹菜,喝酒的忘了倒酒,皆纷纷朝说话的人看去。
只见楼梯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白衣公子,长身玉立,气质出众,眉宇间蕴着一点儿病态之色,衬得整张脸苍白如纸。
辛如练也跟着看了过去。
因着出了昨晚那档子事,二人此刻的关系颇有些微妙。
但听得他方才那一席话,沉到谷底的心情好转不少。
宋砚清凝着辛如练的眼,惊觉她又变成了先前那般生死看淡的模样。
他的练儿在外征战,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这些人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临了还要把她推出去,促成议和。
他一个旁观者听了尚且愤怒不已,练儿作为当事人又得多心寒?
宋砚清忽然又想起前些日子黄鹂带来的那封密信。
是江书改写的,将仇行世在大福寺批命一事全都告知了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练儿。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让她承受世间最恶毒的一切,世人的冷眼,刻薄的语言。
褫夺军职,武功被废,被迫冲喜,父母不疼,姊妹不亲,批命断言,和亲议和。
这其中每一件单拎出来都足以打击人,她又是怎么做到坦然面对的?
是伤得太多太深,所以习惯了吗?
“诸位怕不是安生日子过久了,久到忘了能坐在这里吃茶闲话都是因为谁,女郎战场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时不见得你们感恩戴德,现在树倒猢狲散,你们人人都来踩上一脚,甚至要把女郎推出去和亲,如此行径,和强盗匪贼有什么区别?”
宋砚清一字一顿。
他没有说他的夫人,而是用女郎指代。
因为练儿从来都不是谁的附庸,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她读的是治国策,使的是安邦剑,从来都不是深闺大院里为他人红袖添香的女子。
他的怒不是因为旁人把辛如练和赵断鸿凑在一起而怒,而是为他们不知所谓把自己天真的想法强加到辛如练身上而怒。
所有人都在逼她。
包括他自己也用圣旨逼着她下嫁冲喜。
他愤怒他人把辛如练当做物品推来送去,更怒己不争,不能替她遮风挡雨也无法改变这般现状。
厅内一时寂静。
众人被他这些话骂得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宋砚清点到为止,有些话说得太清楚反而没有效果。
对于这些拎不清看不明的人,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