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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高兴,趁机下了马钻进了车内。
西屏又惊诧,“你上来做什么?”
“您不是有话对我说?”
西屏倒不怕人家看见,她可以说怕他骑在马上晒着,府台大人家的公子,谁好叫他常在日头底下苦晒着不成?
她却有点顽劣的趣味,像逗猫逗狗,专为和他作对,翻着眼皮道:“你在外头说不是一样?”
时修又作势要下去,却不叫停车。
她只好拽他一下,“上上下下的,你不嫌麻烦,后头的车轿还嫌你耽搁人呢。”
他便笑了,“您要和我说什么?”
西屏仍怕给跟车的丫头婆子听见,躬着腰坐到他身边去,“你不知道,老爷发家的本钱原是太太娘家出的,所以家里的事都是太太做主,老爷就是心里不喜欢,也不会驳她的话。”
时修哼笑一声,“他到底是不驳太太的话,还是根本太太定的主意,就很合他的心思?”
怪道说他聪明呢,西屏咬着嘴巴笑,“你知道了也不要说出来,又不干你的事。”
他脸色一变,“谁说不干我的事?”
她呆楞一下道:“我又不是指我和丁家的事。
即便和丁家的事你也不要瞎替我出头,我自有办法应付。”
时修将信将疑,不过见她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决定且按她说的来,横竖这事情还未说穿,也没定下来,他只好无奈地舔舐着发干的嘴唇。
西屏看着他那不耐烦的样,轻轻打他一下,“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晚凤居院门口那木雕的空窗松掉下来了你知不知道?”
她自瘪着下巴颏猜测,“那洞口大概可以钻得进去人,我想,从前在晚凤居装神弄鬼的人,是不是就打那里进去的?”
他不禁坐直起来,“您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天晚上下雨,三姑娘跑到我屋里来了,我还奇怪它是从哪里溜过来的,送它回去时我就看见那木窗板子掉在地上。”
时修想到那窗,非得是个瘦小的姑娘家才爬得过去,“看来从前进去弄鬼的人不是郑晨。”
西屏转着眼睛想也再想不到别人,“可这家里,再没有和五妹妹要好的人了,一则是忌惮太太,二则都知道四妹妹嫉五妹妹比她生得好看,这两个又一向在家里称王称霸,谁敢去触她们的霉头?”
说话间,她把腮帮子鼓起来,还在想。
时修越看她越觉可爱,很有几分小时候瓷娃娃的那样子,便目不转睛盯着看。
她见他那关情关慾的目光,以为他要趁机亲她,心里都预备好了,给他亲后要打他,免得他逮着空子就占便宜!
谁知他又掉头下车去了,反而剩她在车里,有点惘然失落。
时修因怕在里头坐久了不好看,依旧下来骑马,看见那四姑爷郑晨也骑着马在前头走,他便赶上去,向后拉扯一下马上背的弓,“四姑爷可会射箭?”
那郑晨脸上略显诧异,“小二爷也会这个?”
“我是玩。
听六姨说那章怀寺是在山林之中,我想必有些飞禽走兽,顺便狩猎一番。
四姑爷自幼生长在乡野之中,想必也擅打猎,我特地带着两张弓,不如一道玩玩?”
给旁边马车里的袖蕊听见半句,撩起帘子来问:“玩什么?”
郑晨耐心弯下腰和她笑道:“小二爷带了弓箭,邀我狩猎。”
袖蕊“噢”
了声,又放下帘子。
由此可见,她管他管得紧,听见个“玩”
字便风声鹤唳,唯恐他是玩什么不正经的事。
也难怪这郑晨有些怕她,他原是芙蓉庄生长出来的乡下小子,他爹本是姜家的雇农,辛苦攒下几个钱,送他学得些字,待他长大后,又靠着佃户的关系,送他进城来,在姜家一间米行里做伙计。
也是缘分天定,机缘凑巧,有回他往姜家送东西,偏给这袖蕊撞见,瞧中他相貌俊朗,仪表不凡,便求着卢氏招他入赘为婿,卢氏拗不过女儿,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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