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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弃舞满目震惊。
醉花荫乃是三界中最苦的酒,此酒无需入喉,只需叫人瞧上一眼便足以以悲杀人。
当年观御便是用这酒让止戈痛不欲生,险些难撑下去咬舌自尽。
这样的一壶酒,任谁都想知道它的由来和酿造之法。
但往后千年,却再无人能酿出醉花荫。
熟料他记忆虽无,勾玉弓上却还留着一些。
可惜......
楼弃舞忽地勾唇一笑,随后伸手将沾着醉花荫的羽箭从身体里拔出,方才眼中流露出的惊讶诧异尽数消退。
松晏见状一怔,刚一抬眼,便听楼弃舞笑叹道:“你终归不是当年的你啊,涟绛,看来你还没想起之前的事。”
“醉花荫,”
他把玩着羽箭一步步往前走,箭矢抵上松晏肩膀,发出挣扎的呜咽声,“它本来就是我赠你的东西。”
松晏顿然惊骇不已,错愕地看向楼弃舞。
后者轻笑出声:“就和勾玉弓永远不会背叛你一样,它也从来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
“扑通。”
楼弃舞猛地抬手将羽箭掷出,箭身融进血海里,咕嘟咕嘟地冒泡,裂口处暗金莲纹若隐若现,不出须臾破碎的裂纹竟拼凑出一只九尾狐的模样,它仰首摆尾,声如婴儿啼哭,身边三十六多红莲浮沉不定。
楼弃舞一手掌着长明灯,一手负于身后,仰头徐徐道:“多谢你这一箭,我正愁着找不到九尾狐骨。”
松晏瞳孔微缩,倏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楼弃舞布置好的捕兽夹,只等他这只狐狸踩进去。
缺着九尾狐骨,付绮与楼弃舞绝无可能祭龙脉。
而世间最后一只九尾神狐,便是上一世的他。
他隐约记得步重说过,当年涟绛被诸神讨伐,死在弑神台上,尸骨无存。
但他生前,曾取骨制长弓。
思及此,松晏脸色苍白如纸。
之前是他救母心切,再加上沈万霄坠海惹得他心生仇恨,交织错杂的心绪逼他冲开了九转红莲咒的禁制,被沈万霄封印在他体内的勾玉弓自行认主现世,再生祸事。
楼弃舞隔着面具挠挠下巴,对此情景十分满意:“松晏,今日我不杀你,但下次再相见,你我必是生死一决。”
话音未落,一只虚影箭忽然从他耳畔擦过,划开一道指甲长的小口子。
他稍稍偏头,耳上有血滴落。
“楼弃舞。”
松晏再次挽弓,他冷冷注视着楼弃舞,勾玉弓弓弦上未搭羽箭,但一重又一重的箭影仍可杀人。
想是这举动将楼弃舞惹恼,他轻轻摸了下耳廓上破皮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
遽然,长明灯光芒大盛,幽绿的光将此间照得如同鬼域,四处横飞的幽魂厉鬼借此灯光修为暴涨,不由得痴迷地跪拜在楼弃舞脚边。
松晏望着此情此景,心中难免一沉——楼弃舞在召无妄曲煞。
果不其然,须臾,便有急促的鼓乐之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其声激昂,有如万马奔腾,千军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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