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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赤恒,大启正一品太傅,可以说是长安文人之首,无冕之王。
他心怀大义,为国家、为黎民鞠躬尽瘁,但他毕竟是一位父亲,作为父亲,是否能够坦然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若不能,他是否还能顾全大局?
是否会因此记恨焕游笙,甚至因为焕游笙是皇帝近臣,而致与皇帝心生嫌隙?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长安内部就会先乱起来,皇帝原本还不算坐稳的皇位更会摇摇欲坠,到时起事,事半功倍。
可以想见,幕后黑手布局之深,用心之毒。
慕容遥早就想通了这些,但他不说,只是默默地戒备。
一则是他在大都督府完全自由,他一人的戒备,和多一个焕游笙,并无本质区别;二则,追根究底,是为了不影响焕游笙的判断,不让焕游笙分心。
自到幽州,他们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焕游笙能成长得如此之快,已经出人意料,再多的担子,却是不敢再让她肩负了。
只是有些事,防不胜防,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敌暗我明,对方有心,也不是梦远能防得住的。
焕游笙无言,她无法苛责慕容遥的隐瞒,只怪自己虽武功高强,在人心之上却不能独当一面。
……
第二日卯时(清晨5时至7时)的梆子声还未散尽,大延勃已顶着漫天星斗策马出城。
和他同时出发的,还有四封信,两封发往长安,分别是写给皇帝,言明大延勃离开幽州的缘由的;和写给太傅慕容赤恒,说明慕容遥的情况,并请他留意长安是否有可用的药材的。
另外两封,一封先行发往剑门关药王谷,另一封则是考虑到赤血迦楼罗髓生长于昆仑山,药王谷也不见得有多备着的,于是请求百花宫协助寻找。
快到正午的时候,萧定岳跨进正厅,禀报昨晚调查的结果,府中一李氏厨娘畏罪自缢了。
焕游笙着其去进一步探查厨娘家小近期是否接触过可疑人物,因为这种情况,多半是幕后之人拿了厨娘的家人作为要挟,才能令她甘心赴死。
第二日的结果是,三日前一家五口就失了踪迹。
焕游笙于是将搜捕其家人和丢失药材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但是心里也清楚,找到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第三日的晚钟敲响时,慕容遥还一切如常,尚能用手指在虚空中盲画幽州地貌,向焕游笙分析战术;第四日开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待到第六日骤雨倾盆,慕容遥端着暂缓毒发的药盏的手已经颤抖得不像样子,一阵咳嗽就令他整个人摇摇欲坠。
第十日,察觉不出风雨欲来的幽州城中百姓,开始为翌日的中秋佳节做准备,大都督府东花厅的慕容遥终于陷入半昏半醒的混沌。
焕游笙抚过他颈侧因迅速消瘦而暴突的经脉,她几乎是时刻惦记着徐老御医说的“十日内无虞”
,又见连日来没有好消息传回,慕容遥恰在此时人事不知,就知道是时候了。
她转头:“血枯草非见血封喉之剧毒,不过是前期症状不显,借时日消磨生机。
待被发觉时,中毒之人往往已病入膏肓,再加上解药难寻,才会令人闻之色变。
噬毒蛊可吞百毒,当能化解此劫。”
老御医方查探过慕容遥脉象,闻言思索片刻,好在他并不孤陋寡闻,很快从记忆里扒拉出关于噬毒蛊的信息:“确实如此。
只是莫说是求得这稀奇蛊虫,单看南诏距此千里迢迢,纵有日行八百的快马,依照慕容公子如今的情况,怕也是等不了这许多时日了。”
焕游笙起身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蛊痕:“晚辈体内就有这噬毒蛊。”
徐老御医眉毛一挑:“想不到大人还有如此机缘。
不知这蛊虫转移的方法,大人可知晓?”
焕游笙颔首:“噬毒蛊以毒为食,而今蛊虫休眠,需以毒饲之,令其活跃起来。
再行割腕放血,将我与扶南二人的血融于一处,引噬毒蛊出体,并通过伤口进入扶南体内。”
这些,还是第一次去百花宫时,从阿史那等人闲谈中得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