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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一天为分界点,表姑的待客态度就像寒露过后的气温,急速冷却下来。
她先是指摘祖孙俩每天不干活,饭量却不小。
继而不再伪装,直接向她们摊派工作。
李思汝只好放下暑假作业,换上围裙去后厨帮忙。
可她从小就没碰过家务,别说是帮忙备菜,连洗个碗都笨手笨脚的。
惹得表姑大为光火,当众骂街起来。
每晚七点,店里的牛肉粉生意打烊。
表姑在后厨准备第二天的食材,白天供食客堂食的桌椅留给舅公与乡里乡亲们打麻将。
当然,不是免费的,每桌都会收取定额的茶水费。
而端茶倒水的工作自然也划给了李思汝负责。
舅公年近古稀,平日里病恹恹的,可一摸麻将牌的纹路就神采奕奕。
他总喜欢使唤李思汝做事,即使无事可做也不愿她闲着,要在麻将桌旁像侍女一般候着。
李思汝起初不明白舅公为什么刁难自己。
时间长了,她才渐渐听懂舅公唠叨不停的方言,原来,他一直对姐姐文琳丽怀恨在心。
据舅公所言,他家祖祖辈辈生活在扬水县下面的三甲村。
姐姐文琳丽是家里的老大。
人不聪明,成绩不好,读到初中就读不下去了。
村里有户有钱人家的小儿子看上了她,但是家里给订完婚第二天,她就偷偷跟着隔壁村的几个南下打工的后生跑了。
那家人恼羞成怒,堵住文家的大门骂了一天一夜。
文琳丽的父亲退还了彩礼,还赔了钱,气得生了一场重病。
家庭条件本来就差,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舅公的学业难以为继,不得不下地干活。
如此一来,舅公再也无法出人头地,直到三十六岁,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乡女人结了婚。
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是姐姐造就了他失败的人生。
这两年,他终于靠着女儿争气,搬进了县城,生活得到了改善。
谁知事到如今,文琳丽居然厚着脸皮上门白吃白喝。
他气得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过去的丑事都揭露出来,就为了臊一臊她的脸皮。
可无论他骂得多难听,重病在身的文琳丽一句也听不懂,实在缺了点意思。
于是他把目标换成了李思汝,专挑她在一旁端茶倒水的时候旧事重提,还要反复强调,“这就是那小孩,和当年那个不知廉耻的**一个德行。
都****,这就是报应啊。”
李思汝勉强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懂几个词的意思,但也能根据音调和听众反馈猜出那是特别肮脏的词汇。
她感觉头脑一下子炸开了。
她当即与舅公争吵起来。
说是争吵,其实更像是两人情绪激动地各说各的。
舅公额头上青筋暴起,噼里啪啦的骂出一连串土话,李思汝根本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也不想管,只是一个劲地让他赔礼道歉。
麻将桌的其他人都嘻嘻哈哈的,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这些天下来,他们早听腻了舅公来来回回重复同一个故事,终于有点新花样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