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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放屁,我可不为你哭,我是为自己哭。”
桑榆收起眼泪,“要不是你救我,我才不会来看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裴沅扯着嘴角笑了笑,唇色依旧惨白,“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本来也没生你气。”
桑榆低声,仿佛呢喃。
室内陷入久久的安静,裴沅望着垂下头的她,怎么都看不够,老天叫他又能看到她了。
“当年一场大火之后,望舒园多了一具焦尸,仵作判断是为女尸,加上府上缺了人数,我们便只好将你和阿岫视作了怀疑对象,我抱有期颐,祈祷那人不是你,可是后来仵作说,若是火势太大,也有将人烧化的结果。”
“你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就给我留了一块玉佩,你可真狠心……”
桑榆抬起头,缓声道:“那你后来,又是如何断定出我死了呢?”
裴沅苦笑,“西园烧得什么都不剩了,我找不到任何证据,后来找到了放火之人,其中有一人复述出了当夜与那乐人对话的内容,我们便误以为,那具无名焦尸是你。”
知道消息后,举办丧事,快马加鞭派人给远在扬州的桑家报信,所以赶在她回家之前,桑家的丧事已经办完了。
“那为何通缉阿岫,叫我们不好活?”
“若知道你还活着,何必还要通缉她。”
裴沅沉声,“我既知那丫鬟忠心于你,所以不愿相信她做出卷财而跑的事情,所以我还在赌,赌你没有死,你们主仆二人是逃开了。”
而他说不出口的是,越是想到她是逃走,心中竟与得知她身死般,一样难受,令他难以接受。
“早知你心意已决,我应该早日放你离开,不至于叫你受难从京城逃至扬州,也不必叫你隐姓埋名过活两年。”
桑榆无话可说,只叹了口气,“都过去了,我也从未因此怨你。”
裴沅强撑着起身,刺骨的疼痛叫他鼻间生了汗意,“经过此事,我深感到珍惜眼前的道理,我不愿再错过,你可否重新给我机会,这回叫我向着你走,可好?”
四目相对,不过几息,桑榆便主动偏过视线,将眼底的慌张掩饰得一干二净。
她作势要走,裴沅着急,起身去拉她的手,结果扯上了伤口,忍不住叫痛。
“别动了,我去叫师父。”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甚至将眼神也变成了裴沅的奢望。
裴沅扶着肩头,刚要作势下地,连忙被赶来的知州拦下。
“王爷,万万不可呀!
小心身体……”
裴沅的眼睛依旧望着窗外,知州知他所想,开口道:“王爷放心,桑小姐是去找杨大夫去了,您放心,她若是要离开,下官必定前来禀报。”
“她若是要离开,你们千万多派一些士兵跟去,几番涝灾下去,难免有些土匪和流民趁火打劫。”
“下官明白,您先躺下再说。”
头上的乌纱帽就几斤重,整个扬州的身家性命加起来,都没裴沅一条命重要。
曾经陪着崇宁帝打下天下的人,两年来虽参政不多,但谁又知背后替皇帝办了多少事情。
有些事情见不得人,恐他们这辈子都打听不见。
杨瑜和林放赶来,给裴沅重新上药,桑骏听闻事情前因后果,也赶来慰问。
“尚书可是要回家?打算何时动身?”
所谓听话听音,桑骏回答:“一会儿便要动身,小女也会跟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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