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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戏还是找了替身,杨舒的组拍,苏云台站在岸上,远远望了一眼。
替身人颇高,有一身漂亮的肌肉,入水后和游鱼似的灵巧。
钱仲秋站在他旁边,眯着眼抽烟,说:“这是个水下摄影师,现找的。”
“挺像的。”
苏云台说得很轻,跟片羽毛似的,隔了一阵又说:“对不起。”
钱仲秋笑了,摆摆手,烟灰跟着抖下来,“是我强人所难。”
这话说得勉强,苏云台听出开了,视线跟着那替身钻入水中,没说话。
“我其实以为你会答应下水的。”
钱仲秋也在看,这会儿替身身上带的染料透出水了,他停了停,又问:“你喜欢演戏吗?”
苏云台转过脸,眯着眼。
钱仲秋没追问,本来也没指望苏云台能答,他专心看前面的戏,专心抽手上的烟,直烧到烟嘴,才在自己鞋底把烟灭了,捏在指尖转了转,没扔。
那替身已经走过一场,杨舒没让过,走过去给人指导。
许久,那替身一转身,又扎回了水里,钱仲秋拍了拍苏云台的肩,说:“走吧,最后一场戏了。”
最后一场集中在陆小为身上。
郑念受伤惨烈,好在没伤到要害,在山里养了一个来月,就打算回上海去。
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与原先光鲜的样子大相径庭,可细看看,又是一样的人。
路上他遇着个挑担的农民,卖山里挖的菌子,郑念停下来,掏着口袋东凑西凑,全买了。
那老农民打量他半晌,问:“小弟,买噶多啊?”
郑念蹲着,一边收拾进自己的皮箱,一边点头,回答:“煮鱼汤鲜得很,”
他站起来,笑起来,脸上如有光芒,“家里人喜欢。”
他走得不急不缓,肩头平稳,后背笔直,镜头跟着他,逐渐拉远。
等到陆小为走到预定的位置,钱仲秋仍没出声。
整个剧组静得吓人,不约而同望着那道背影。
半分多钟,钱仲秋才举起了手,他声音不高,异常坚定,“过。”
这个字像个信号,掌声忽地爆发出来。
苏云台微怔,也跟着鼓掌,他看见陆小为在这片雷动的掌声里跑回来,整个人迎着光,灼灼发亮。
苏云台突然觉得刺痛,痛得浑身震颤。
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耸动,挣扎,那么危险,那么诱人,那么奔放,抑制不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