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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为哽咽,红着眼,问得特别残酷,“你是不是……这样把我养大的?”
江酹月抖得更厉害,没回答,他只看着他。
后头院门没关,被风吹得打在墙上,嘭地一下特别响。
杨舒看了看剧本,低声说:“小为是不是应该跑了?”
确实,按照剧本,陆小为要转身跑开,苏云台追上一步,又没敢继续往前。
眼下两个人都没动,钱仲秋摆手示意安静,情绪在演员身上,让他们自己来。
陆小为动了,他站定,抬起头,冲着江酹月露出个笑,很浅,很舒展,有几分了然,还有几分决绝,这一笑露完,陆小为才转身跑了。
苏云台一步没动,半晌抹了抹脸,独自走回了家。
那站长还在,骂骂咧咧,外衣拎在手里,眼见江酹月还愣着,直问:“人呢?你解决了?”
江酹月问:“解决谁?”
站长刚张开嘴要骂,眼前银光一晃,脖颈间血喷出来,他惊恐地跌进自己的血泊里。
走到这儿,钱仲秋仍没喊停,小文装了一阵子尸体,没听见动静,只好自己向杨舒挤了挤眼,这才听见一声大赦天下的“卡”
。
两边助理迎上去,立马递了毛巾和毯子。
天不冷,但造雨用的水冷,苏云台缩着,拿毛巾擦脸,这时候他还不能换衣服,钱仲秋手里不常出现一条过的情况,少不得还要再淋几趟。
缓了口气,钱仲秋果然举高了手叫他和陆小为过去,说是刚刚那条跑得太慢,要再给一条。
这段儿戏算是高潮的引子,钱仲秋十分重视,揪着三个演员抡了大半个晚上,近两点才放行。
回去时风一吹,苏云台觉出不大对,头疼,可能是感冒了。
第二日他中午才醒,稍稍动了动,手脚发酸,再摸额头,像是烫,也可能只是刚睡醒太热。
这时候病倒太拖后腿,苏云台叫万小喜买了药,和水吞下去,到了片场刚坐下,就见钱仲秋朝他走过来。
“云台,昨晚没冻着吧?”
钱仲秋走到他跟前,递了根烟给他。
苏云台看了他一眼,片场上除了戏里他没当着人抽过烟,钱仲秋居然知道。
他接过来,没抽,只拿在手里,说得很客套:“天气暖和,还好。”
钱仲秋也没在意,只顺着话点点头,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一口,才说:“其实我是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
苏云台笑了笑,“您先说。”
“你知道,最后江酹月是要被流弹击中落水而死,这一幕是个关键,到他死,郑念才算是完成了蜕变,从一开始失去父亲、再失去恋人、朋友,最后失去亦父亦兄的江酹月,他从这一刻起才真正成为一名战士。”
钱仲秋说得不徐不疾,又适当显出一点为难,“所以江酹月落水我想当做一个重点来拍,原先剧本里一笔带过,这不合适,就好像一浪推一浪,浪头只能更大。
我想问问你,能不能试试不用替身?”
苏云台蹙了眉,没作声。
当初接下这男二时,他的合同里就有一条,凡是需要下水的戏,一概用替身。
这一点钱仲秋自然清楚,可他还想争取一把,“云台,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只是建议试试,水下的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人我都自己吩咐过,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行,我也不强求。”
这话里给的余地很大,苏云台垂着眼睛,盯着手里的一根烟,没多想,“钱导,我恐怕试不了。”
钱仲秋眼神暗了暗,又冲他摆摆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一念成谶》本就是奔着年底的金鹿奖去的,对你也是个机会,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外头杨舒在找,钱仲秋应了一声,转头又看了一眼苏云台,“这个事情我没有和宋先生提,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