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林沚耐心地听着,说:“听着怪浪漫的。”
张裕舒离家多年,已经很久没见过那棵玉兰树开花。
他记得顾秋存不再来之后,他依旧坐在台阶上等待,可是什么都没有等来。
张道蓉把真相告诉他之后,又过了几年,顾秋存派了一个人来家里,说要接他去上海。
那时张裕舒念高二,成绩很好,他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张道蓉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张裕舒没有任何犹豫,他说:“我才不要去,我又不姓顾。”
“他不嫌膈应,我还觉得委屈呢。”
张裕舒从小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对他不好,那便只有恨,如果所有人都对他不好,他也可以背过身去。
他一点都不想念那棵开花的玉兰树。
同样的,他也不会想念林惊昼。
林沚微笑着:“真想看看那棵玉兰树啊。”
两人沉默了一阵,面前的食物已经冷透,酱汁黏在白色的瓷盘上。
张裕舒看着,突然说:“如果林在我对面,他就会说,这个酱汁可以占卜。”
多么没道理,林惊昼就是一个身上没有因为所以的人。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莫名其妙,分手几年了,突然给我的工作邮箱发了好几封邮件,全是他自己的葬礼邀请函。”
张裕舒讲着讲着有些生气,“我明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我还是去了。”
时隔多年的这一次见面,没谈两句就不欢而散。
“我觉得他很烦人,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张裕舒的表情有些惨淡,“可是没多久他就死了,我也猜测过,那可能也不是一个玩笑。”
林沚想起一些事,但他没有提,他安慰张裕舒说:“可能就是一个巧合。”
张裕舒深吸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我对他念念不忘是因为他死了。
那如果他复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解脱?”
林沚居然很认真地对待这句不着边际的假设:“其实我觉得,人生就是这样吊诡的东西,在意识到无法再次拥有的时候,你就会不停去想象,去假设一条另外的路。”
林沚说得很温和,张裕舒却很尖锐:“不就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吗?我和杨莫年一样,假深情,真虚伪。”
明明骂得不是自己,林沚却觉得有些窘迫。
“我已经知道了,我没办法解脱,他死而复生了我也没法放下。”
张裕舒在林沚面前审判了自己。
林沚明白了:“所以你找替身啊。”
张裕舒点了点头:“对啊,但我对这个替身也不好,把恨都转移到他身上了。”
林沚直觉这个人在说瞎话,又问:“那他知道自己是替身吗?”
“知道啊,他挺乐意的。”
张裕舒说。
不远处传来一阵闷咳,林惊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他扶着门框勉强站着,整个人都很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