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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谢喻兰收了手,眉眼舒展开,道:“不碍事。”
李牧枝眉头跳了跳,瞟了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一眼。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未来淮山门的继承人,最被老爷子看好的下任当家。
此时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颜色,在病榻上缠绵多日,瞧着已然消瘦不少,连手背都透出嶙峋骨感来。
李牧枝道:“听说你还会医术?这可真让人意外……怎么样,瞧出什么了吗?”
谢喻兰看了李牧枝一眼:“你是他的……?”
李牧枝心说这人是不是故意的,磨牙道:“三公子贵人多忘事,我是他的妹妹。”
谢喻兰眨巴眼:“三……”
秦岚之打断二人的话,拿了帕子仔细擦媳妇儿的手指,一根一根擦过去,仿若对方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完了咱们就回去。”
谢喻兰被转移了注意力,哦了一声,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没什么大事,你大哥这是有喜了。”
秦岚之:“……”
李牧枝:“……”
长老:“……”
李牧枝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口,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啊?”
谢喻兰道:“他怀得是双胞胎,太辛苦了。”
李牧枝:“???”
长老想起之前秦岚之说夫人生了病,此时眼珠飞快一转,手肘撞了自家大姑娘一下,示意对方不要再问,只往旁边让了两步:“有劳公子,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不用,几步路而已。”
谢喻兰背着小药箱往外走,经过李牧枝二人身边时又突然道,“有喜了是好事,多滋补少用药,对孩子不好。
你看看你们这儿……”
他指了指那些药罐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混在一起,是药三分毒,哪儿有这么吃的?你们怕不是找了个庸医?”
李牧枝脸色微微一变,仔细去看谢喻兰的脸色,竟分不出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谢喻兰大步走出房门,掩了掩鼻子:“好几种不同的药混在一起,这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这是要让他流产吗?”
李牧枝:“……”
长老看了面无表情的秦岚之一眼,扯了扯嘴角:“大少爷这病……来得急,我们也是太心急了,所以什么办法都想试试……”
“对症下药。”
谢喻兰摇摇头,“否则这就不是治病,是谋杀了。”
李牧枝牙关一紧,手指不由摸到腰间佩剑,拇指在佩剑顶端来回摩挲,眼底带了几分杀意。
只是她还没什么动作,更强的杀气就伴着压迫感十足的内力迎面而来。
李牧枝只觉自己像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沙粒猛地被海浪拍在了礁石上,迎头被打了个粉碎。
她心头骤凉,甚至不敢去看秦岚之的脸色,膝盖微微发抖。
待人离开,她忍不住一个抽气,伸手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
“你疯了。”
长老也是一头冷汗,瞪住李牧枝,“平日你在云山城横着走也就罢了,在秦岚之面前你也敢放肆?”
“区区一个魔头……”
“他用一根头发丝都能杀了你!”
李牧枝不甘心地抿了下唇,又道:“再给我五年,以我的天赋绝对能超过他。
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你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