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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说完拎起陈琅就走,陈琅在推搡间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他们的大当家,站在人群中遥遥看着他,眼瞳黑沉,看不出情绪,唯独一身内敛的煞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陈琅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摔到床上,面前的二当家又开始大发脾气,踹断了桌子一条腿,然后对着他脱衣服:“我就该知道你是个不愿意安分的,该死,真让我把你的腿铡了你才肯罢休是吧,”
他扑上来,和陈琅面对面:“你他妈真是非要逼着我干死你——”
‘你’字还没有说完,他就忽然安静了下来,捏起了兰花指,坐在床上进入物我两忘的神游境界。
陈琅的风油精都快要见底了,委身把地上他刚脱下的臭袜子捞起来给他当了一回擦脸巾,然后再塞进他的衣服里,一边洗手一边计划着怎么样才可以把季邈给弄出来,带他一起离开这里。
结果没两天他就找到了机会。
最近这窝土匪准备要去廖川的县城里之中洗劫一番,那天空了的寨子显得格外的安静,大多男人都拿上兵器跟着一起离开了,寨子里留下的人都谨遵吩咐严格的看着他们,所以陈琅想等晚上他们回来庆祝的时候趁乱偷到钥匙,去另一座山头上面把牢房给打开来。
于是他沉着气,就这么一直等,等到日头西斜,等到夜幕降临,等到山脚下开始出现由远及近的叫嚷和兴奋的口哨声,他就知道,这伙儿土匪成功打劫回来了。
他们脸上洋溢着愉悦喜气的笑容,可身上却全是血,这血可能是他们自己的,也可能是别人的,不过谁在乎呢,相比这个,他们可能会更在乎身后那些抢来的金器银器,珠宝,牲畜,粮食,还有哭声饶命的女人。
为了庆祝,这土匪窝晚上烧起灶台,拿着山下猎来的肉和抢来的好酒好菜,准备通宵庆祝一番。
陈琅被放出来之后准备从侧屋拐出去,闪身忽然看到了酒缸前站着的人影。
那位大当家站在角落的酒缸旁边,看着远处欢呼的人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察觉到他人窥探的视线后,他微微转过头来,目光精准的落到陈琅身上。
第二次被抓包,陈琅缩了缩脑袋,缓缓退了回去。
等过了许久,他再次伸出脑袋去看,那酒缸旁边的人影却已经不见了。
土匪们欢呼到大半夜,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醉意,他们纵情高歌,吹嘘自己曾经的资本,或跟自己的同伴争执得赤急白脸,有摔碗打闹的声音响起,人一喝醉就很容易闹事,有劝架的,有看戏的,有嫌火不够大往里面添一把柴的,众人都借着醉意发着酒疯,场面一时吵吵嚷嚷,混乱不堪,陈琅看准时机,心道就是现在!
他顺着侧屋离开,手忙脚乱的翻过一条篱笆,正要摸着石阶边缘往下跳时,忽然被人一把揪住了后颈。
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大当家。
这男人简直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单凭一只手就将他提了起来,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放在陈琅身上,陈琅开始浑身都有虫子爬似的扭来扭去。
“跟我来看场好戏。”
这位大当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然后陈琅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即就被人提上了屋顶。
屋顶视野十分开阔,能将下面的动静看得更加一清二楚,他能看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恼怒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踮脚旁观的......场面混乱不堪。
大当家就在陈琅身后默默看着这众生相,既不吭声,也不动作,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下面的混乱场面持续到有人提出要把牢里的那个‘战利品’弄出来,架进柴堆里,倒上火油点火,要把他烧死!
众人具都酒气上头,这个提议让他们觉得血液沸腾起来,于是组成了一支摇摇晃晃的队伍,前往山脚下,往牢房的方向出发。
妈耶,这可不兴烧啊。
陈琅手脚挣扎,那大当家却捏着他跟捏个小鸡仔似的,一路慢悠悠跟在队伍后面,上了山。
途中醉倒在地的人不知凡几,以至于步行到了山上,队伍削减了一半数量,但这并没有让他们的兴致减退,反而随着一路走上来的路程愈发高涨,“烧死他,烧死他......”
他们嘴里喊着这样的口号,兴奋得红光满面,目光迷离却恶欲不减,借着酒劲将心中最不堪的一面表露出来,“烧死他!”
有人将牢房中那人事不知的人影抬了出来,陈琅透过人群瞧见那人之后,挣扎的动作和力道却顿了一下,随即渐渐小了下来。
牢房里抬出来的是季邈昏迷过去的脸,脸上身上全都糊着很多很多血,已经快要看不出衣服原本的模样和颜色了。
陈琅发着愣。
他亲眼看着死活不知的季邈被人抬上搭起来的柴堆中,将他捆在正中间的那根木柱上面,土匪们往他的身上和柴堆一边高歌一边跳着舞,将一泼又一泼的火油浇了上去。
就好像这样一个残忍的活动俨然成了一场热闹的篝火晚会,他们不过是晚会上尽歌尽舞无忧无虑的人们,而不是一群为了寻欢取乐毫无底线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