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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任何对话,我死死瞪着他,眼泪无意识地翻涌而出,而他垂眸看着我,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后来,我似乎是昏了过去,在意识模糊间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哭声死死钻入我的大脑,连梦中也不得安宁。
再睁眼时已经身处病房,大人们正围在婴儿床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孩子身上,逗弄,欢笑,庆祝。
“你们看,我早就说过是男孩吧?”
“好,真好,男孩好,还是男孩好!”
“全产房就我们家大胖外孙最可爱!”
满室的吵闹声。
只有时遇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边,细心地整理着我额前被汗浸湿的头发,俯身凑过来,温软的唇摩挲着我的嘴角,语气微颤:“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一直在跟我道歉。
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我们之间的仇怨,抵消我身体上承受的痛。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转动着视线,发现宋珸也在。
他看上去是特意从自己的科室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正耐心地与我父母交谈。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宋珸转头望向我,露出微笑:“星星,辛苦了。”
小叔,我好疼。
我张了张口,嗓子沙哑无比,发不出半点声音。
于是我艰难地抬起胳膊,朝他伸出手,想示意他靠过来,握住我的手,就像以前一样,用他温暖的掌心带给我慰藉,带给我力量。
然而宋珸早已移开视线,不再看我。
啊,又忘了,他已经不属于我了。
没关系,以后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时遇端了杯水喂我喝下,拿杯子的手一直在抖,虚得仿佛他才是那个刚生完孩子的人。
“宝宝快看,这是辛苦生下你的妈妈哦。”
我妈抱起婴儿,把他递向我。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遇从我妈手中接过婴儿,用极其笨拙的姿势抱着,被纠正了好几次才摆对动作,引得大家不断发笑,一片其乐融融。
小小的婴孩呜咽着往时遇怀里钻,仿佛天生就知道这是爸爸。
时遇原本紧张的神情慢慢柔和下来,低头凝视着婴儿,眼神似能化出水。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像个正常人一样,充满慈爱与温情。
除我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
我闭上眼,孤独地,将自己扔向黑暗。
时遇将庄园里其中一栋楼改造成了月子中心,雇了最顶级的团队来照顾我和婴儿。
我的身体恢复得很慢,产后很长时间上厕所还是会有撕裂般的痛,肚皮也并没有因为生完了孩子就立刻变回以前的平坦,四肢依然臃肿,下腹依然隆起,且布满了狰狞斑驳的紫红色妊娠纹,毫无消下去的迹象。
再顶级的团队也无法让我回到过去了。
宋家和时家几位中老年齐上阵,争着要传授指导我带孩子的技巧,我选择将他们拒之门外,躲个清静。
我自从生产完就没怎么见过那个婴儿,每天都是时遇在带,虽然有专门的保姆,但给婴儿喂奶,穿衣,换尿布,擦身体等,他样样亲力亲为。
没多久他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大圈,脸色愈发苍白,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