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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底下人恭敬禀道:“应是陈王、韩王叛党余孽。”
nbsp;nbsp;nbsp;nbsp;幽明烛火映过裴昭半边侧脸,有种近乎于凌厉的冷峻。
出于意料,本被诊作病重卧床的君王,此刻正端坐在御案之前。
他的目光自案上奏疏划过,神情淡淡:“他二人谋逆,皆已赐死,余氏一族,尽数伏诛,做不得这件事……你若是还这么答,便不用再说了。”
nbsp;nbsp;nbsp;nbsp;萧九龄乃是奉辰卫大统领,侍奉在裴昭身边日久,也算简在帝心。
此刻听得这番话,说不得,心里便“咯噔”
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这一次滁水边上,定下的是“引蛇出洞”
之计,而如今局面,正是陛下暗中出巡、不慎行踪泄露、被刺养病之势。
其实那消息乃是刻意放出去的,早做了谋划,只消观察谁在暗中鼓噪,便好顺理成章拿下……
nbsp;nbsp;nbsp;nbsp;可偏偏这异动之人……
nbsp;nbsp;nbsp;nbsp;“说不得?”
nbsp;nbsp;nbsp;nbsp;“陛下!”
萧九龄心中栗六,再不敢踌躇,恭谨叩下,“依稀还有桩消息,大安宫近日,有可疑人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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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萧九龄一语说罢,已经不敢去看裴昭神色,只盯着深漆的案脚,将探明消息一五一十道出,到后来,深深伏首。
nbsp;nbsp;nbsp;nbsp;若果说先前这殿内的气氛便有一些沉寂,此番话落罢,更是悄然无声。
nbsp;nbsp;nbsp;nbsp;大安宫所居住的,正是上皇。
nbsp;nbsp;nbsp;nbsp;仁寿十四年,上皇退位,移居大安宫。
同年裴昭御极,改元永新。
nbsp;nbsp;nbsp;nbsp;上皇乃是裴昭亲父,裴昭乃是上皇嫡子,可是这一对天家父子之间,关系……委实不那么融洽。
nbsp;nbsp;nbsp;nbsp;譬如今晨,滁水河畔所发生的那一桩暗杀,萧九龄几乎不敢细想下去。
陛下这一番布置,原本想要教鱼儿上钩,是以故意露出些破绽,暗里布置有好手,自可保无虞。
然而断断没有想到,刺客中潜伏的还有一位无妄境大宗师。
陈、韩两王皆已诛尽,余下残党,绝没有那个本事请大宗师出手……
nbsp;nbsp;nbsp;nbsp;那却是真真正正可以置陛下于死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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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张鹤邻正候在殿外,便见萧九龄出来时,面色有些凝重。
nbsp;nbsp;nbsp;nbsp;他本是裴昭身边最得用的内侍,许多谋划也并不曾避开他。
察言观色的功夫自是最基本的,只看萧九龄此刻面色,便知晓裴昭的心情,大抵并不怎么好。
nbsp;nbsp;nbsp;nbsp;张鹤邻小心翼翼的进去了,还未走近,便听到上首一声低咳,颇有一些低闷。
nbsp;nbsp;nbsp;nbsp;他忍不住就有些慌张,连道:“陛下,李奉御尚未远去,何不再招他进来,替您诊治一番?”
nbsp;nbsp;nbsp;nbsp;裴昭淡淡投来一眼,张鹤邻便知道,自己这番提议,定然不被放在心上。
nbsp;nbsp;nbsp;nbsp;这一堆尚药局的医官,一个个瞧着都是仙风道骨,听来都是医术精妙,但诊来诊去,开出的也都那些平安方。
重复的说辞,张鹤邻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他知道裴昭也不耐。
nbsp;nbsp;nbsp;nbsp;“可如今您还在咳呢……”
nbsp;nbsp;nbsp;nbsp;“无碍。”
nbsp;nbsp;nbsp;nbsp;张鹤邻见他如此不以为意神色,说不得就有些发愁:“陛下不喜欢见他们,但总要以身体为重……如今天寒,宫中气候本是不好。
汤山地热湿|润,不若去那边休养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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