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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前辈。”
药丸尚未起效,贺承疼得目光微微涣散。
他几乎要疼得昏厥过去,却挣扎着追着南门迁问,“前辈,那我是不是,是不是暂时死不了了?”
“不是暂时,有我在,你以后也死不了。”
“真好……”
贺承累极了,声音渐渐低下去,“劳烦前辈,替我,跟晓怜说一声……我死不了了……”
第47章第四十七章拜师我们走了,你们看家……
如贺承所愿,南门迁收拾妥当,走出房间时,并未同陆晓怜多说治伤的细节,只神态舒展、语气平和地告诉她,贺承的伤已经没有大碍,现**力难支,暂且昏睡了过去,待他醒来,便可启程出谷。
陆晓怜兴冲冲地闯进屋子里去,见到的却依然是躺在床上苍白孱弱的贺承。
齐越落在南门迁夫妇后面,还在屋子里收拾一地狼藉,比如,将贺承呕血时弄脏的那件中衣团成一团,塞进装杂物的竹筐里带走处理。
陆晓怜闯进来正看见齐越手一抖,松开刚刚卷起的那件染血的中衣,衣裳扑棱棱地散开了,那团触目惊心的殷红便铺在了她眼前。
“这,这是我师兄的血?”
陆晓怜瞠目欲裂,“不是说没有大碍吗?怎么还见了血?”
“是没有大碍。”
齐越斟酌着措辞,“他呕出经脉里的淤血,不算坏事。”
陆晓怜不以为然:“不算坏事?吐血还能是好事不成?前辈长说师兄气虚血亏,要好好养着才是,哪里禁得住三天两头地吐血!”
这该怎么解释呢?齐越不禁犯难,南门迁没有同他对过口风,他不清楚陆晓怜现在究竟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南门迁和贺承究竟想让陆晓怜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更不清楚该怎么应对陆晓怜的质问。
照着齐越对陆晓怜的了解,事关贺承,她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然而,他一则所知不多,二则也不清楚自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敷衍搪塞道:“治伤耗费体力,贺少侠累极,估计得睡好一会儿,我就先走了,姑娘不妨也去休息休息。”
“师兄要睡很长时间吗?他醒来一定会饿吧!
我去给师兄备些吃食。”
陆晓怜将齐越堵在门边,敏而好学,“师兄刚刚吐过血,是不是该吃些补血的东西?”
这话没毛病,贺承气血衰竭,什么时候益气补血都不是坏事。
齐越忙点头称是。
“那小齐大夫开个方子吧!”
陆晓怜瞪着一双浑圆明亮的杏眼,询问地看着他。
开方子本不是难事,可齐越这回却愣住了。
他不曾见过南门迁夫妇为贺承开的方子,怕自己胡乱说出什么相克的药材,反倒误事。
他稍顿了片刻,脑子一转,想出两味药食同源的食物来,说于陆晓怜指点迷津——
“药补不如食补,给他找些桂圆、红枣,最好不过。”
于是,贺承从晌午睡到暮色四合,在烛光中迷迷糊糊睁开眼,抬眼看见自己床边的矮几上点着红烛,烛台旁,两大盘桂圆、红枣映着摇曳的烛火。
有一刹那,贺承不禁怀疑自己的脑袋也受了伤得了病,竟连什么时候过的六礼,什么时候拜的堂都不记得了,睁眼便是洞房花烛。
“师兄,你醒啦?”
迷茫之际,陆晓怜探出头来,声音欢快地喊他,“你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我先扶你起来喝点水吧,金姑娘帮忙熬了桂圆红枣粥,一直在旁边温着呢。”
被陆晓怜叽叽喳喳地一闹,贺承神志清明几分。
睡了一天确实口干舌燥,他由着陆晓怜扶着坐起,靠坐在床头,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茶杯里的水。
温热的水浸润过干涸的唇齿,一股甜香散开来,充盈在口腔中,贺承眉尖微挑,神色古怪地看向陆晓怜。
“怎么了?师兄不喜欢这茶水?”
贺承目光清澈,其中尽是困惑:“百花谷里桂圆红枣泛滥成灾了?怎么连水都是桂圆红枣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