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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黑鸦盘旋在院子上,吱嘎一声,吓得她‘嘶’了一声。
乌司远扭过皱纹纵横的老脸,问:“怎么了?”
玲香忙说:“总管,这院子里好生安静。
已经卯牌了,怎不见一个担浆把帚的女工,连伺候婆婆也不曾出来一个?”
乌司远只“哦”
了声,也不答她,迈着步子又往院子深处走去。
借着青光,玲香见院子已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婚礼大典的囍字和大红灯笼处处可见。
她心怨自己想多了:“未来族长院子里的规矩想来与我这等下人经常呆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这儿如此清洁,想必早被姊妹们打扫过了。”
一路无声,路过几处花圃,乌司远也没停下的意思,径直领着她走入最后一进小院。
玲香进了院子,不由得一愣,这里不大,竟败落的很。
院中只有三间青瓦房,好生崩损。
小径两侧苍苔尽长,墙面爬生碧藓,几枝小树上还结着蛛网,显得廊房寂寞凄凉。
只有一眼清泉的周围被拾掇的特别干净。
“卓颜良族长明晚要在这里洞房花烛,青瓦房里已清扫装饰好了。
我手下的人全在前面忙活,你今日便将这院子清理干净吧。
玲香讶然道:“这宅子颇宏达,奈何选在这艰苦的地方过洞房之夜?”
“这房子是第一代族长建立山庄前住的,他老人家便是在这里成的亲。
玄英山祖训有忆苦思甜之意,要求未来族长须在这青瓦房里至少住上一年,方才能搬出来。
是以,院子一直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明日婚礼是在山庄里举行,晚上除了新娘子和她贴身丫头外,这儿没有外人来。
你简单收拾一下就好”
,乌司远在她身后说。
玲香还想继续问,身后的门已吱呀呀合上,乌司远无声地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拾起角落里的扫把劳作起来。
待到晞日初上时,小院子的杂草和苔藓已被她清除了干净。
待搬了几块石头砌在墙角,又捡了些圆滚滚的石头围在一株梨花下,她才香汗淋漓地轻松起来。
“这个丁儿大小的院子,哪里需要一天时间来清理?”
她拿着扫帚去拂梨树上的蛛网,怎料蛛网黏黏稠稠,一扯之下,竟迎风拉丝全糊在了自己裙上。
玲香急忙用手去扑,蛛网又粘了她一手,怎么也甩也甩不掉。
她揩着一篷蛛丝在眼前,一股腥酸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不像是蛛网。”
玲香走向清泉边上的另几株梨树,只见树梢和泉口碎石上亦全是这种虫网。
虽知道这清泉非卓家人赏赐而不可擅自取水,但此时四下无人,她想打些水将这如跗骨之蛆的虫网擦掉,再饮一口止渴。
俯下身后,发现水上竟也有一张大如斗的虫网。
这些网的形状不似蜘蛛网那样呈圆形状张开,反而如虫巢一般紧密地挤成一坨。
她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这些竟是石蚕的网?!”
石蚕以网筑巢,吐丝之精巧不亚于蜘蛛。
其性又最喜在清洁的水边产卵捕食,若有一两只在清泉旁也不足为奇。
只是晨光中,玲香发现院子到处是石蚕的丝巢,尤其是水上的这张网,简直大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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