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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射下这些蝙蝠是感到非常奇怪,因为这个冬天并不太冷,虽然浆果与嫩叶都没了,但没有覆盖住植物的大雪,这些蝙蝠能够靠吮吸树枝里的浆液为生——我们曾经看到过它们这么做——不过问题是,即便是过去,那几个格外漫长而又严酷的冬天里,也从未发生过蝙蝠偷窃肉类以及袭击人类的事情。”
“袭击人类?”
“后来我们把腌肉和蛋都藏在了地窖或是水缸里,它们找不到肉,就开始袭击人类……”
牧师说,从他的草药园里拔起一把像是一把宽叶草的东西,那是长出叶子的洋葱,也是伊尔摩特的圣花,他将小桶里填满了土,又将洋葱埋进土里:“把它们放在仁善的伊尔摩特的眼皮底下,来日会长得格外的好。”
牧师解释道:“个大,味儿甜,加点油煮吃起来就像是肥肉,啊,我刚才说到那儿了。
对啦,蝙蝠开始袭击人类,”
他说:“首先是个偷偷跑进树林摘浆果的孩子。
他哭喊着跑回了家,少了一只耳朵。
他的父母把他送到我这儿的路上,也被成群的蝙蝠抓咬了,一个被吸了血,一个被咬掉了手指。”
“您驱散了蝙蝠吗?”
“是的,”
牧师拎着小桶往回走:“我的导师曾说过我除了虔诚一无所有,但我想我还总有点可用之处,我从他那儿学会了燃烧之手与惊恐术,还有修复轻伤。
虽然最后一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仁善的伊尔摩特赐予我草药,”
他自豪地说:“它们能够治疗任何一种疾病——您的朋友喜欢洋葱汤吗?那是我所见过,和知道的最为美妙的一种灵药,不管你是受凉了,还是被晒晕了,又或是被蛇咬了,被镰刀刮伤了,只要有洋葱,就能万事大吉,如果不行。
那就加点番茄。”
他将那桶洋葱供奉到伊尔摩特的神像前,咕咕哝哝地祈祷了一阵子,又起身去了厨房——也是这座圣堂的前厅。
在那儿有个炉床,和一些有幸保留部分收入的农民一样,炉床上悬挂着一个铁锅,他拨开炭火,让它们烧起来,从炉床边的一个大木桶里挖出面包和洋葱,还有一块坚硬发黑的油脂,“猪油,”
牧师说:“是块好油。
牛倌送给我的,你知道的。
在猪的肚子里,有那么一块全是肥油的好地方。
他就这么慷慨地割了一块给我——他也被蝙蝠祸害的不轻,某天下午他听见他的牛在叫唤,跑到牛圈里去看的时候发现他的牛整个儿地被蝙蝠覆盖住了,伊尔摩特护佑,也不知道是哪位神祗给了他勇气,他居然就这么挥舞着火把叫喊着扑了上去,结果他的牛没什么大碍,他的眼珠子却差点被挖了出来。”
“那些蝙蝠即便白天也会出现吗?”
在牧师试着从另一个大木桶里倒出淡酒的时候,凯瑞本帮了一把手。
“随时随地。”
牧师说,“而且越来越多了——您们昨天晚上只见到了一只吗?”
“或许是落单了,”
精灵游侠说:“它试着抓起了一只小熊。”
“力大无穷,可不是吗,”
牧师说:“就在几天,它们抓走了么么的婴儿,一个七岁的女孩也遭了秧,”
他将木杯递给精灵,“这是我酿的淡酒,用的是树林里的野莓子,领主允许过的——也不要我的酒。”
牧师的淡酒名副其实,它喝起来淡的就像是加了胆汁和醋的水,牧师看着精灵喝下去,笑着拿回杯子:“因为不好喝,但……”
“是草药酒,”
牧师高兴地说:“加了酸酢草和乌头,对受了伤的人有好处,别看我,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伤,治疗药水很好,但草药能够弥补它不足的地方,”
他又倒了满满的几杯,“给你的同伴带去。”
他说:“连着喝上三天,他们就能够像没受伤前那样活蹦活跳了。”
“还有面包,我没有托盘,但那儿有个写字板,我来煮点洋葱汤,”
牧师继续说道:“加上肉,你们会需要这个的,可惜的是管事送我的猪蹄已经被我吃掉了,据瑟里斯人说,吃哪儿补哪儿,我们可以把它煮给那位战士吃——或者我们可以去试试看能不能从野鸭那儿弄到点爪子,如果它们还没被那些该死的有翅膀的老鼠抢走。”
精灵端着三杯满满的淡酒穿过伊尔摩特的圣堂,时近黄昏,淡薄的阳光已经偏移了位置,照在那桶洋葱上,或许确实有着这位仁善之神的荣光笼罩,它是那么的翠绿欲滴,生机勃勃,伊尔摩特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凝视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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