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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扎着,半跪着从灼烧的地狱中爬了出来,在地上打着滚。
国王向他投掷了另一个铜瓶,他对曾经的兄弟、朋友、臣子毫无怜悯之心——他的面孔冷静而平和,全心全意地要将伯德温置于死地。
伯德温匍匐着,喘息着,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潘妮夺去了他的一半希望,而他的国王正在夺取另一半。
“你死后,我会让他们驱逐你,”
国王喜悦地说:“你不配做泰尔的骑士,你的灵魂将在哀悼平原上无止境地流浪,直到成为恶魔或是魔鬼的食粮。”
即便是富凯,也没能察觉到伯德温是何时重又抓住了他的剑,那柄国王赠与他的,矮人打造的宽剑,只是一刹那间,锐利的剑尖就已经刺穿了国王的脖子。
国王倒了下来,血和空气从那个狰狞的创口中喷涌而出。
约翰公爵猛地将自己的符文盘摔在了地上,黑曜石四分五裂的同时法术产生了效用,紧闭的房门在下一刻被法术打开,约翰公爵的法师是第一个踏进房间的:“抓住他!”
约翰公爵喊道:“抓住伯德温,他杀了陛下!”
事实上无需多言,人们都已经看到了,约翰公爵与富凯可以说是贴着房间的墙壁站着,被法术保护着,地上倒着开尔伯爵与国王陛下的尸体,伯德温就在他们之间,握着剑。
黛安公主第一个扑向国王,她颤抖着抚摸他肌肉松弛的面颊,俯下脸去感觉他还有没有呼吸,血弄脏了她的手臂和胸口,但她恍然无觉——她见过了太多死人,她知道死人是个什么样子,“杀了他,”
她抬起身体,尖叫道:“杀了伯德温,杀了这个逆贼,这个凶手!”
“不!”
紧随其后的李奥娜脱口喊道。
黛安公主回过头去,她一言不发地爬了起来,走了过去,然后挥动手臂给了她的侄女一记狠狠的耳光,力量大的连她自己都失去了平衡。
富凯的法师扶住了她。
“要杀了他吗?殿下?”
约翰公爵的法师撤销了法术,尊敬地询问道。
“不,”
约翰公爵深吸了一口气。
房间里浑浊滚热,腥味浓重的空气让他一阵阵地眩晕:“我们需要一个公正光明的审判。”
富凯的法师与侍从将伯德温带出了房间。
约翰公爵的法师搬走了开尔伯爵。
在他想要移动国王的时候被黛安公主制止了:“等一会儿,”
她对她活着的弟弟与她的情人说:“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公爵点点头,一边掏出手帕压抑住咳嗽的冲动,房间又一次空旷了下来,黛安公主疲惫地垂下手臂:“告诉我,这是一个意外。
这个结果不在你们两人的任何计划之中。”
“不在。”
“确实是个意外。”
“向克兰沃的河流发誓。”
黛安说,这是个有点过分的要求,如果敢于对死者之神克兰沃的河流说谎。
也就意味着对自己的信仰说谎——作为一个伪信者,或是一个无信者,说谎者将永远地沉沦在河底拖着腐烂的灵魂哀嚎哭泣。
富凯犹豫了一下,这个结果好的超乎了他们的预想,但确实不在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之内:“向克兰沃的河流起誓。”
然后约翰公爵也起了誓。
黛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服,仍然很糟糕,但这更多的是一种仪式。
她推开门,门外聚集着侍从和女官。
他们向她行礼,在看见她裙摆上的血迹时无不变色,而黛安完全无视了他们。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声高呼:“老王已死,新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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