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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从窑子里出来的……”
鸨母开始犯难。
这时只听哐当一声大响,二楼西侧的两扇门从里撞开,跑出来一名捂着耳朵喊救命的中年男子,后面紧跟着杀出来一道窈窕的身影。
“姑奶奶的脸你都敢摸!
几条命啊你!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当成猪宰了!”
少女动作太快,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但只凭轮廓也能瞧出是个美人。
她抡起门旁花架上的青瓷花瓶,径直便朝男子的脑袋砸去,没砸准,花瓶落到地上,啪啦粉碎,瓷片四溅。
楼下鸨母尖叫:“李桃花!
你是疯了吗!”
叫完甩着手绢朝干愣着的手下大喝,“都愣着干嘛!
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摁住!”
几个打手这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朝二楼冲去。
李桃花自幼被当成男孩教养,会些简单的拳脚,也曾撂倒不少街上的混混,但一人难敌四手,没过几招便被扭送到鸨母面前。
鸨母鼻孔朝天,涂满凤仙花汁的手指头恶狠狠指着她,颐指气使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李桃花,你那死鬼爹赌钱欠了我们红杏楼那么多的债,一个子儿掏不出,只能拿你这个赔钱货来抵,老娘我好吃好喝供着你那么多日,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敢咬伤客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李桃花冷笑一声,一双杏眸瞪出凶狠的形状,盯着鸨母的脸叱道:“实话告诉你吧,自从进了这里我就没打算能活着出去,端茶倒水可以,但若有人敢碰我一下,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鸨母怒不可遏地扬起手,“你个小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大海在这时悠悠道:“慢着。”
鸨母强行收回巴掌,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王大海放下茶盏,施施然起身慢步走去,一双老迈浑浊的眼睛滴溜溜在李桃花脸上转,看不过瘾,还伸手抓住李桃花的下巴,左看右看,啧啧赞叹:“明眸皓齿,面若桃花,眉不点而翠,唇不画而朱……这小脸儿生得可以啊,有这样标致的货色,藏着掖着作甚?”
鸨母收回手剜了李桃花一眼,转过脸悻悻赔笑:“杀猪李家的女儿,十里八乡找不着第二个比她更漂亮的了,不过性子也是出了名儿的烈,毛儿都没捋顺,哪敢送到您老面前。”
药材商的手泛着股浓郁恶心的苦涩味,李桃花闻得想吐,用力挣开便要一口咬上去。
王大海抽手及时,看着李桃花,不怒反乐,笑眯眯地说:“杀猪李我是知道的,老李家躬耕起家,在老太爷那辈还算是个富户,我爹都曾在他家打过短工。
只可惜啊,黄鼠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曾孙李贵这儿,连地都种不好,只能靠杀猪谋生,偏还是个天生吃喝嫖赌的废物命,烂泥扶不上墙啊,唉。”
李桃花恨极了自己那个赌鬼爹,但此刻听到这刺耳至极的话,扬长脖子便对王大海破口大骂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臭卖药材的暴发户一个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城里的赌坊最开始就是你开的,子钱家也是由你兴起的,天尽头多少人都是因你家破人亡,你丧尽天良!
你猪狗不如!”
鸨母当即上手,“你再吼一句试试!
!”
王大海伸手挡在鸨母身前,另只手从怀中掏出满满一袋银子,扔到鸨母怀中,斜眼瞟着李桃花,阴恻恻的慢声道:“别动她,这张脸可大有用处呢,洗干净收拾齐整,今晚送到衙门里去。”
鸨母掂了掂银子的重量,登时心花怒放,“您老只管等好了!”
王大海清清嗓子,咳了口老痰,余光最后瞄了眼李桃花,动身便要离开。
鸨母扭着腰跟上去,“不过员外爷啊,奴家有一处些许的想不通呢。”
王大海哼了声,示意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