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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佬将勺子伸进去搅了搅,又盛了勺汤小呡一口,顿时一脸享受的表情,“真不错,味道正好,回味无穷啊。”
李桃花见状又要反胃。
岭南佬瞧着她的样子,忽然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细妹啊,你没经历过逃荒吧。”
李桃花被问得一脸懵,看着他,不懂他意思。
岭南佬道:“在那种时候,人吃人都是常事,能交换着吃便已称得上是人道了,你说最近命案刚起,我吃猪脑为何不觉得恶心,可比起人吃人,我只是照常吃个猪脑而已,有何大不了的,又犯谁的法了?”
李桃花一时无法反驳,转脸问许文壶:“怎么办?”
许文壶沉吟道:“事已至此,只好先回衙门了。”
岭南佬两眼发亮,“好哇好哇,你们俩赶紧回去啊,没了你们,这锅脑花汤便系我一个人的啦。”
李桃花和许文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他。
岭南佬:……?
片刻之后,岭南佬被五花大绑带回衙门,嘴里一路高喊:“我系冤枉的啊!
谁规定食猪脑花是犯法的啊!
救命啊!
还有唔有王法啦!
县太爷强抢民男啦!”
公堂内,仵作看着那锅煮熟的脑花,取出将水分晾干,再三检查,对许文壶道:“回大人,人脑椭圆集中,猪脑松散无形,此物的确是猪脑无误。”
许文壶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皱起眉头,喃喃道:“不过这也提醒到了我,尸体完整,唯独脑浆不见,凶手总不能是因为好玩才把它取走,费此周折杀人取脑,会不会是为了——”
李桃花冷不丁吐出一字:“吃。”
两个人的脸色同时白了一下。
这时,兴儿跑来道:“公子,那个姓陈的哭天嚎地烦死人了,到底要不要把他关起来,若是要关,我现在就把他扔牢里去了。”
许文壶思忖一二,抬眸道:“虽已洗脱嫌疑,但疑点尚在,且暂时扣押,收监看管。”
“是。”
鸡鸣声隐约传来,李桃花打了个哈欠,步伐迈出,“不管了,我困死了,你接着寻思吧,我睡觉去了。”
许文壶起身想要送她,被李桃花一个手势制止,他只好继续坐着,对她颔首,“李姑娘慢走,务必记得锁好门窗。”
脚步声远去消失,公堂便只剩下许文壶一个人。
灯影跳跃在他眼中,他看着漆黑的堂外,脑海中出现尸体被发现时的一幕幕。
被剥落的头皮,敲碎的头骨,消失的脑浆,鲜红的血符咒……
许文壶阖眼,血色符咒在他脑海中被无限放大。
他突然觉得,重要的线索或许还是在那个血符咒上面。
许文壶想到那个隐藏在袅袅香火后面的狰狞佛母像,脑子是转着的,疲倦却如大山倾轧而下,意识不知不觉间便模糊了。
这时兴儿跑来禀报:“不好了公子!
又有一具尸体出现!”
许文壶猛然睁开双目,焦急望去,却见堂下空无一人,不由大松一口气,庆幸还好是梦。
他回忆起睡前所想,提笔蘸墨,想要将那血符再临摹一遍。
“不好了公子!”
兴儿慌张跑来,声音响亮惊恐,气喘吁吁地道,“又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