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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顿时有些寂静。
四书五经里没说怎么用脚印侦凶,许文壶最多只能推断到这了,若非要再说,他就只能将脚印与自己和李桃花的脚印对比,语重心长道:“长了双如此大的脚,脚印却比李姑娘你的还要浅,足以说明此人极瘦,身量或许也算不得高。
李桃花感觉听了跟没听一样,喃喃自语道:“瘦,矮……普通老百姓一日三餐也就混个温饱,哪里能出什么胖子?这也太难找了,天尽头那么多男人,好像随便摸个过来都是又瘦又矮的。”
许文壶舒了口气,“李姑娘所言极是,但不管怎么样,案件终于是等来重大突破了。”
李桃花附和过去,“起码能证明我哑巴哥的清白了。”
除此之外,三人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离开哑巴家,回衙门。
到了衙门口,只见人满为患,诸多脸熟面孔围成一个圈,似乎在打什么人,骂声和被打者的痛呼交织在一起,刺人耳膜。
李桃花快步跑去,使了劲挤入其中,才发现被打的是哑巴,满脸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李桃花急了,“他不是应该待在牢里的吗!
是谁将他放出来的!”
也不知是谁的手,将李桃花一把推搡出去,好悬没让她摔个趔趄,幸亏被许文壶扶了一把。
许文壶也被气红了脸,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呵斥:“肆意殴打嫌犯同样视为故意伤人,都给我住手!”
没人回答他俩,拳头仍如雨点一样落在哑巴的身上。
李桃花咬牙切齿道:“县太爷让你们住手,都没听到吗!”
她忍无可忍重新冲入人群,将别在腰后的杀猪刀一把抽了出来,高举亮起,“谁再动一下手,我现在就把他砍了!”
人群顿时四散开了,留出好大一块空地,躺着满身是血的哑巴。
许文壶快步走到李桃花的身边,面朝众人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此人罪大恶极,自有律法制裁,何况现在根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你们怎能如此暴力待他?”
“带血的锯子都在他家发现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肯定是他干的!
孩子们素日最亲近他,总成群结队往他家里跑,他下手最方便!”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就说世上哪有这么好脾气的人,原来在这憋着坏呢!”
李桃花护在哑巴身前,叉腰怒喝:“老话说欺负哑巴是要天打雷劈的!
案件还没有定下,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为首的小虎娘一脸的鼻涕眼泪,对她嘶声吼道:“你懂什么!
我十月怀胎才生下那么一个宝贝疙瘩,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我失去孩子的痛苦!”
李桃花正要反驳,同样为首的黑牛爹赵大便道:“你这个时候站在他前面,就是与我们这些乡亲父老为敌!
你难道要不认我们这些乡里乡亲了吗!”
李桃花冷嗤一声,“少跟我来这套。”
“我被我爹卖进青楼的时候,你们这些乡里乡亲有一个人去帮我说两句好话求求情吗?我在红杏楼端茶倒水的时候,你们有谁去看过我一眼,关心我的死活吗?我被王大海绑入县衙的时候,你们又有谁替我惋惜一下?安慰过我两句吗?”
她掰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说完,语气里只觉得好笑,“那个时候不谈乡里乡亲,这个时候倒有脸提了,说出来也不嫌自己臊得慌。”
赵大顿时无地自容,黑红着一张脸道:“那你说说,除了你以外,咱们天尽头可有第二个人愿意信他?不管怎样,站在大家伙儿的对面就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