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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下了一场小雨,天气破天荒有些清凉,午后时分,树下碧影摇曳,清风习习。
洛笑恩含过一口兴儿喂来的小米粥,身体因缠绕的纱布动弹不得,只能坐在椅子上当个摆件,咽下米粥便小心道谢。
李春生在他对面,正在提笔作画,先是描出一个标准的椭圆,举画问他:“这样?”
洛笑恩轻声说:“不是的,我爹是方脸。”
李春生抽出纸,低头又画了个一板一眼的方形,给他看,“这样?”
“呃……倒也没有这么方。”
李春生耐住性子,将方改圆,“这样?”
“比这还要再方一点。”
“……”
李桃花坐在一旁的凉荫里,正在啃一块刚从井水里捞上来的甜瓜,“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把长相画出来,能有人认出来吗?”
许文壶注视着画上逐渐出现的轮廓长相,“就算希望渺茫,也要一试才行。”
李桃花点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道:“对了,李贵的事情,多谢你好心。”
许文壶愣住,转脸直直看着她。
李桃花嚼着脆甜的瓜瓤,看着他的呆样子,眨了下眼,倍感奇怪似的,“你发什么呆?”
许文壶垂眸,小声说:“我本以为,李姑娘会怪我多管闲事。”
李桃花又咬了口瓜,瞧着另外三人,目光逐渐悠远,“你说对了,我是很想怪你。”
“但许大人,我分得清好赖,知道谁是为我好,谁是在害我。
你安顿李贵无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既然知道还去怪你,不就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她咽下最后一口甜瓜,两手吃得黏腻,便起身想去洗手,“咱俩也算同生共死过几回,关系没那么脆弱,你以后同我相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许文壶瞧着她轻快的背影,突然勇从心发,不由自主地喊道:“桃花!”
李桃花转脸看他,一脸惊讶。
许文壶脸色赧然,做错了什么事似的,眼神闪烁不敢瞧她,却又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你刚才讲过的,我对你,不必小心翼翼。”
李桃花扯唇,笑容明艳,嗔他一眼,“随便你怎么叫,我才不管。”
她阔步离开,留下许文壶呆若木鸡,瞧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
翌日,洛满和田咏的画像贴在衙门外的告示牌上,一时间议论阵阵。
“这是谁啊,瞧着脸生。”
“没见过,反正与咱们无关,还是去干活吧。”
人群里,只有一个背着粪筐的老人看着画像凝住了神,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双浑浊的老眼竟忽然放起了精光,嘴里欣喜念道:“发财了,发财了……”
“罗老汉你不去拾粪,在这嘀咕什么呢?”
老人连忙摇头,迈开蹒跚的步伐便要走。
无人察觉处,他的嘴唇都激动得上下哆嗦,一张一合之间,吐出的字眼还是那句“发财了,发财了”
。
*
夜晚,李桃花从八字胡同回到衙门,一眼便望见坐在门口的许文壶。
“好歹是个县太爷,小叫花子似的坐在这算什么?”
李桃花走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