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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的一角,落款有两个娟秀小巧的字,她看不懂,便指给许文壶。
许文壶看过,道:“瑞云。”
他望向那一小捧尘土,眼睛被光刺得发酸,声音也酸涩。
“她叫姚瑞云。”
第77章点兵点将
“淹死他!
淹死他!”
松江城外,芦苇荡旁,陈家家丁拖着只猪笼往水边走,周围人头攒动,声音鼎沸。
平日里毫无交集的男女老少聚集一起,愤慨激昂,同仇敌忾,一股脑往猪笼丢着石头和土块,目光炯炯,如若狼见肥肉。
猪笼中,陈康全身赤-裸,双手捂脸,拼命不让别人看清自己的样貌,全然顾不上石头砸中身上伤口,刚结上的血痂立马又有血水渗出,染红拖行而过的草地。
到达水边,几个家丁同时将笼子拎起,投到了水中。
随着陈康一声尖叫,猪笼整个没入水面,声音也全被掩埋入水,只有几个泡泡咕嘟冒着。
约过了有十五个数,猪笼又被拉了出来。
陈康浑身湿透,拼命咳嗽着,胡乱拍打笼子的藤条,扯开嗓子嘶哑哀求:“我不敢了!
我真的不敢了!
我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几个家丁往地上啐了一口,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脏东西,拎起猪笼便再度投入水中。
陈康一声“救命”
尚未发出,便又随笼子沉入水里。
“奸夫不得好死!
淹死他!”
“淹死他!
偷人老婆天打雷劈!”
围观的汉子真情实感高呼不停,恨不得冲上前亲手了结了陈康的性命。
在这些震耳欲聋的吼声后面,有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静静看着这一切。
郊外带有水汽的凉风轻轻吹拂,李桃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刺得皮肤发痒,却没什么反应。
她觉得有点奇怪。
陈康罪有应得,她应该感到大快人心的,可等亲眼看到了,却开心不起来。
可能若按正常,被扒光衣服关进猪笼沉塘的不仅有陈康,还有蒋氏。
而蒋氏之所以不在里面,是因为她在今早他们出发时,便已传来死讯。
她从死人屋二楼的台阶滚到地上,脖子扭成了两半,被发现时尸体都已凉透。
李桃花无法形容自己听到消息的心情,只忽然觉得湛蓝的天也没有那么蓝了,周遭光景都变得灰暗没有意思起来。
她满脑子都是蒋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一个人活着若是不够开心,活一天和活一百年,又有什么区别?”
李桃花虽有触动,但若一百年和一天同时放在她眼前,她恐怕会毫不犹豫选择一百年。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蚂蚁能被人一根手指头碾死,还不是在夏日里辛辛苦苦为过冬屯粮?底层人大抵是没工夫思考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因为单是活着便已用尽全部力气了。
李桃花确定,自己要的就是一百年。
蒋氏选择了一天。
李桃花觉得自己喉咙里堵着口气,那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囫囵个儿的酸梅子一样,就那么没滋没味堵在那。
“桃花。”
许文壶牵驴停在她身边,轻声提醒:“咱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