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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还好不是我。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想要查我三哥的事,他还找到过吴筠羡,我也在一块儿。
吴筠羡没有见着我三哥,她能够活下来是一个意外。
她本来是带着人断后——断后,就是去送死。
nbsp;nbsp;nbsp;nbsp;虿廉人追过来,她分出来一队人去拖住,让剩下的兵后撤。
nbsp;nbsp;nbsp;nbsp;她是以为自己必死的,结果她意外擒到了虿廉那边一个利害人物,叫什么不知道,反正是个小头,虿廉人要救他,她就干脆不杀他,带着他狂奔,一群人来追她,她就反着带路,把人引开之后弃马从山坡上跳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虿廉人的马下不来,她就逃脱了。
nbsp;nbsp;nbsp;nbsp;她受了重伤,但幸运她是个女子,把战甲脱了,别人都当她是个寻常流民。
有人把她救了,她就住着等到伤好再找回去,那时候,她已经听说了我三哥的死讯。
nbsp;nbsp;nbsp;nbsp;她说,她也跟虿廉人交了手,昶旦死了,这些人完全换了模样,心里已经溃了,怕了,他们不信自己能赢,一点不信——不信,就打不了。
nbsp;nbsp;nbsp;nbsp;到这儿,贺栎山就不再听了。
nbsp;nbsp;nbsp;nbsp;走的时候,他站在王府门口,突然转过头来,“没有尸骨,也许他也没有死。
像你一样,可能被别人救了,一直没有回来而已。”
nbsp;nbsp;nbsp;nbsp;吴筠羡没有说话。
nbsp;nbsp;nbsp;nbsp;我也没有说话。
nbsp;nbsp;nbsp;nbsp;我三哥那是个崖,不是个坡。
就算他真被人救了,也不应该这么些年头都找不回来。
他是皇帝,他随便喊一声,都有人送他回京,大功一件。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可能不懂。
nbsp;nbsp;nbsp;nbsp;“可能他讨厌我,他听说我当了摄政王,不想见我,就不回来了。
他觉得皇帝当着累,不想要当,所以在外边,悄悄自己过去了。
他可能现在过得好着。”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又这么给自己解释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他走了。
nbsp;nbsp;nbsp;nbsp;不容许我和吴筠羡再多说一句,不听任何其他的话。
nbsp;nbsp;nbsp;nbsp;直到他消失到街角,吴筠羡关上门,回头走了很久,再对我说,“康王,我以为他已经好了。”
nbsp;nbsp;nbsp;nbsp;他没好,他病得更深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愿意信,我和吴筠羡就都不再提我三哥的事。
nbsp;nbsp;nbsp;nbsp;有时候他叫我出去,甚至还要跟我说,我三哥可能有一天在外面飘久了,会想在京城的日子,七老八十的时候回来,因为这儿是他的根儿,可能他想要葬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要一直等着他。
nbsp;nbsp;nbsp;nbsp;等着他老得已经原谅他,老得要落叶归根,他就见得到他了。
nbsp;nbsp;nbsp;nbsp;我回王府之后,偷偷再掉眼泪。
nbsp;nbsp;nbsp;nbsp;当着他的面,我都说,是那样。
是那样的。
nbsp;nbsp;nbsp;nbsp;可能我说着太多了,自己人都已经恍惚了,不知道什么是真是假——有一天我在外面给木木买酿裹脆皮鸭,旁边有个卖字的,支着一个小摊,写字也写信,30文写一封,读的话5文一封,有人拆了信,找他去帮忙读。
nbsp;nbsp;nbsp;nbsp;他拿到手还没有读,说了好几次这个字写得好。
nbsp;nbsp;nbsp;nbsp;我凑过脑袋去看了一眼,他那个摊前围着两个人,一个老汉一个老妇,搓着手在木桌子对面站着,应该就是要听信的,信被那写字先生展在半空,我定睛一看。
nbsp;nbsp;nbsp;nbsp;那个字我眼熟。
nbsp;nbsp;nbsp;nbsp;我的眼睛就定在那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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