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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皇虽然疼爱明聘,但也算惜才之人,任凭明聘怎么恳求也不松口下诏,最后被她找得烦了,说让她先去问问晏载意见,如果晏载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也行。

nbsp;nbsp;nbsp;nbsp;我四妹在宫里纠结得千回百转,晏载那厢还什么都不知道。

故此事还是从宫里传到宫外的。

nbsp;nbsp;nbsp;nbsp;一开始听闻的时候晏载一直不肯相信,说他跟公主清清白白,都是别人胡传,后来明聘打着要习武的幌子,把他叫进宫当师父,这么处了些日子,明聘的行径也越发大胆,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他便是傻子也明白了,所以,他如今很纠结,很无助。

nbsp;nbsp;nbsp;nbsp;公主把他看上,城中便再没有人敢给他说媒。

先前他本来与一位姑娘看对了眼,后来那姑娘连书信也不给他回了,前段日子又相了户人家,两方高堂都觉得般配,就这么嫁了。

nbsp;nbsp;nbsp;nbsp;新婚当晚,人家在喝合卺酒,他也在喝酒,拉着我,一边喝一边抹眼泪。

nbsp;nbsp;nbsp;nbsp;“晋王殿下,我苦啊!”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呢,此事我也很同情他,起身帮他将酒杯斟满,道:“从小到大,本王就没见过她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本王觉着,你与其这么躲着她,不如先勉强迎合她些日子,等她腻了,不想要你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nbsp;nbsp;nbsp;nbsp;晏载哽咽了。

nbsp;nbsp;nbsp;nbsp;“晋王殿下,你这主意可真馊。”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围猎回京那日,我与黎垣见了一面。

nbsp;nbsp;nbsp;nbsp;也还是在文台寺中,依照上次定下的时间。

他见着我,先给我斟了杯茶,坐回去闭上眼,面色一片灰白:“殿下。”

nbsp;nbsp;nbsp;nbsp;我问他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殿下性情软弱,叫人骑到头顶上撒野也能得过且过。

跟着殿下,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nbsp;nbsp;nbsp;nbsp;我道:“哦?你想做从龙之臣?”

nbsp;nbsp;nbsp;nbsp;“殿下觉得可笑?可我觉得殿下更可笑。

殿下事事伏低做小,祈求别人将你可怜,可要真等他人主了天下,生死不更握在别人手中吗?殿下,你天真。”

nbsp;nbsp;nbsp;nbsp;“可如今你却好像要比我先死。”

nbsp;nbsp;nbsp;nbsp;“今日殿下若没能赴约,待承王登基,从此我便是心腹之臣,算是真正的人上人。

若殿下还活着,必然也知道了那毒下在承王马上,如此,不论承王还是殿下,定不会留我活口。”

黎垣眼底一片绝望之色,“此局,是我赌输了。”

nbsp;nbsp;nbsp;nbsp;“你这一赌,前程毁尽不说,把命也搭了进去,值得吗?”

nbsp;nbsp;nbsp;nbsp;“我不赌,又何来的前程?”

黎垣便笑了,低下头,用手摩挲着茶杯边缘,“殿下以为,我一个落榜了五次的试子,如何能在宫里待上两年,就中了榜眼?”

nbsp;nbsp;nbsp;nbsp;我缓慢地、震惊地将他看着。

nbsp;nbsp;nbsp;nbsp;“那时承王已经发现我与殿下的联系,便找上了我,说愿意在会试时为我走动,条件是让我为他办事。”

黎垣抬起头,目光冷然,说的话却令人如惊雷在耳,“柳文崖的科举舞弊案,大理寺查了一个月都没进展,殿下就没想过,是有什么人在其中阻挠吗?”

nbsp;nbsp;nbsp;nbsp;“你……”

nbsp;nbsp;nbsp;nbsp;“柳文崖若死,承王尚且能保全他一家,若不死,科举一案牵出,”

黎垣冷笑一声,“大家都没有活路。”

nbsp;nbsp;nbsp;nbsp;我恍然追问,“柳文崖不是失足,他是自尽,还是被杀?”

nbsp;nbsp;nbsp;nbsp;“重要吗?”

黎垣语气淡淡,“查到谁,谁就得死。”

nbsp;nbsp;nbsp;nbsp;我沉默不语。

黎垣又道:“殿下怀疑我在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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