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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昏暗的月色,陆承渊掀身而起连开三枪,孟亭曈也早已顾不得手臂的伤口,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颊而过掀起的厉风带着热,他放倒已经摸到他们身后的人,在后坐力的冲击下,手臂上刚刚包扎好的纱布上又渗出了些血色。
可他顾不得这些了。
他看到陆承渊的左臂有血流出来,一瞬间染红了他整条手臂。
“我明明说过你不可以死掉!”
孟亭曈从来没有哪一次对陆承渊这么疾言厉色。
可是当他看到陆承渊护着他的头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揪起,克制不住地发抖。
陆承渊眉心拧在一起,将那闷哼声硬生生地压在胸膛中不忍发出。
他没办法回答孟亭曈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出他的想法,对孟亭曈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你好好活着。
这对于孟亭曈来说,或许并不是一句动听的情话,而是一句可怕的诅咒。
来自于每一个死在孟亭曈面前的人。
可是他也根本无法做到、能看着孟亭曈死在他面前。
枪声还在响。
陆承渊是受过些专业训练的,他几次惊险躲过危机,拉着孟亭曈在怪石嶙峋中完成反杀。
可孟亭曈不仅能跟上他的动作,甚至还身形灵活的贴着他的耳侧反身开枪,几次闪避和反杀都完成的干净利落,甚至在撑着他的肩膀借力、单腿起跳侧身蹬在岩壁上将他身后的人一枪毙命的动作也完成的行云流水,绷紧的脊背像一条拉满了弦的弓,漂亮的仿佛一位极其出色的杀手,在夜色中来去自如、取人性命。
可陆承渊看得出来,他的动作毫无章法。
那是他在不知道多少次从生死边缘走出来的、在那个年代摸爬滚打而形成的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肌肉记忆。
陆承渊的心脏爬出一层细密的疼。
可他还没来得及心痛,就听到孟亭曈冷淡又决绝的嗓音——
“你要是敢死在我面前!
我就去找十八个男人、不——八十个!
天天和不同的人**!”
“砰——”
“我就把你的遗照放在我的床头!
让你好生看着!
每天、每天!
全都是不同的野男人!”
“砰砰——”
“我还要披麻戴孝!
领着人就在你的坟头上快活!
你给我好生看着别的野男人到底都是怎么*我的——”
“你别说了!”
“砰砰砰——!”
“我还要——”
“孟亭曈!”
陆承渊摁着人腰翻身将人压在石壁的后方,紧随而至的子弹射入红色的岩石中,碎石块四散崩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