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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地被甩开、再跌落了那么多次,不停地坠入进那个柔软的沙发之中,孟亭曈身上单薄的衬衣早已被一次次地动作弄皱,皱得像是被什么人无情地揉搓过一般。
他就那样坐在陆承渊的身侧,只在沙发中占了一小块地方,被柔软温和的暖色调灯光环绕着、圈起来,只照亮了他一个人,安静地听着身侧沉静的声线。
这场戏算是整个相对平淡的故事中唯一一段情绪最为浓烈的一场——在赵生看到白依然脖子上的红痕之后,控制不住地上手用力揉搓,把人欺凌的不成样子,见到何正后在当着众人的面迅速变脸,自己掉下了鳄鱼的眼泪,最终渣男何正无视白依然的控诉,选择给赵生站台。
是几人情感上最为纠葛的部分。
低沉沉的音色一点点敲击着耳膜,平静无波澜,像一口古井。
“除了嫉妒,还有爱意,”
陆承渊说,“先是见到所爱之人的欣喜,再用情愫包裹着那份嫉妒,试试。”
孟亭曈点头,短暂的准备过后,再抬起脸,原本平直的唇角上翘了些弧度,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味来,笑着看向陆承渊的侧脸。
陆承渊肘部撑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手握着摊开着的剧本,侧头看人时似乎还带上了点儿审视的目光。
“慢一点,保持住。”
时间一点点流淌,孟亭曈定格着这幅神色,等待着陆承渊下一个情绪转变的指令。
“好,台词。”
孟亭曈继续着剧本的要求,缓缓起身、靠近,语气里带着调笑,“你昨晚去了哪儿?”
“很好,继续,你——”
陆承渊原本想说,可以先不用动作,只走简单的台词和情绪,重要的部分放在眼神中的戏份上,只是那句‘不用动作’还没有说出口时,脖颈处突然传来一丝寒意。
话音一顿,孟亭曈略带着冰凉的指尖已经虚虚触碰到陆承渊温热的脖颈,剧本上写的是这里赵生突然看到白依然领口之下斑斑点点的红痕,随即一下子发了狠。
“他碰你了?”
陆承渊见人已经入了戏,有了状态,便没有再打断人,只平静地看着人嫉妒地快要发了狂的眼底正一点点变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人生吃活吞了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脖子。
“这里,在被甩开之前,”
陆承渊淡淡道:“将嫉妒收起来一些。”
孟亭曈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不太理解原因,那双有些发红的眼底蓦地出现了些许茫然,抬起眼皮对上了陆承渊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发出很轻的、很短暂的一声带着后鼻音的‘嗯?’
陆承渊瞳孔一缩,看着那人单膝跪在沙发上,整个人下压着靠近,一只手还止于礼的虚虚搭在自己的衬衣领口上方,有些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一下下触碰到皮肤,丝丝凉意虚虚地漂浮在流淌着滚烫血液的动脉之上。
然后那个人抬眼,还没收起来的爱意和着几分真实的茫然,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里没有台词,但是赵生是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口的,情绪上不会全是嫉妒,”
陆承渊垂了下眼,声线依旧平静,“还有一份如果爱而不得那便不择手段的疯狂与挣扎。”
孟亭曈听明白了,他移开目光,默默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再看过来的视线便带上了那无数言语却无从说起的情愫,眼底的淡红色宛如一团微弱的火苗,轻轻灼烧着人的理智,那两瓣本显得薄情的唇轻轻张翕了片刻,最终只剩无言。
那双眼尾有一点点上挑的含情眼此刻垂了下来,氤氲出来的水汽含在眼眶中将掉不掉,仿佛整个人正压抑着极大挣扎与痛苦,努力地想要把眼泪给逼回去。
“哭出来。”
一大滴热泪随着人刚落下来的话音瞬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安静无声地滴落在陆承渊的手臂上,一点点渗透进深色的正装平滑的布料中,逐渐与之融合,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这里,是在被白依然甩开时,何正出现之后。”
“哭出来的瞬间,把那滴泪擦掉,藏起来。”
陆承渊平静地诉说着剧本上的故事节点,孟亭曈放慢的情绪被一点点拉长,沉浸的情绪使得他感到有些疲累,只剩下安安静静地点头,有些无力再开口询问缘由。
“继续。”
陆承渊没有抬手将人甩开,孟亭曈便也只脱力地往后一靠,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中,闭了下眼,等再度看向陆承渊时,已然又换了一副神色。
孟亭曈轻轻叹气、叹得悄无声息,继而看向虚空处,那是原本何正的站位,这才轻声念出了他下一句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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