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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安插在御膳司的探子照例来送竹意堂送晚膳时,发现他家七殿下坐在案前一动不动,像是在出神。
“殿下?”
探子小心出声询问,这才看见段晏偏了下脸,手里还握着一个小巧的青瓷瓶。
看上去像是装伤药的瓶子,探子不由得担忧道:“殿下,您今日受伤了吗?”
段晏摇了摇头,没回答,只是道:“无事。”
探子又将几件要事向他呈报,最后说:“前几日,殿下曾让宫外的人手去寻找能制作假文引的法子,我们的人找了许多地方,都无人敢接此活,主要是御印难仿,没有人愿意担这个风险。”
段晏许久都没有说话,正当探子以为他没有听见,要再把刚才的语句说一遍时,忽然听见青年道:“先将文引上的内容仿出来吧。”
“至于上面的御印,本殿再想办法。”
段晏说。
探子应了后,提着食盒退出竹意堂外。
掌心攥着的青瓷瓶已经变得温热,段晏垂头看了一眼,缓缓将瓶子放在桌案上。
宁阆派来的宫女传的话仿佛又响起在耳边:
“殿下,我们王爷说了,这秘药乃是西域上贡,是西域王庭才能用的上佳奇药。
服用一滴就能遍体生热,三滴可令人头晕脑胀,血液急涌,小半瓶喝下去,便是那最含蓄斯文的才子也会立时变成个放浪形骸、只知泄.欲的野兽。”
“若是反应极烈却不加以纾解,恐怕于身体大有损失,就此血脉逆流,暴毙也未可知。”
段晏盯着那通体光洁的瓶身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收敛目光,将这青瓷瓶放回了矮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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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蕊赏秋宴后,随着寒意更盛,竹意堂池塘里的锦鲤也不爱动了,宫人们懒洋洋的,连出门八卦的次数都变得少了些。
但即便如此,待在竹意堂的段晏还是听见许多从各殿传出来的消息。
听说那小黄吕疏月,在赏秋宴上用投壶技巧赢了所有人,让宁诩特地赐了他一柄匕首后,就像是开了窍,每日午后都跑到御书房门前去,不是练枪便是打拳给宁诩看,殷勤至极。
宁诩似乎还挺感兴趣,让他多跟着朝中的武将学习治兵之道。
吕疏月在自己的华阳堂闭门苦背兵书三日,又到御前背给宁诩听,错漏百出,惹得一众宫人哈哈大笑。
又听说那宴席上给宁诩剥了半个时辰果壳的王知治,最近也常到明乐宫附近转悠,偶遇新帝数次,还被赏赐了一盏“奶茶”
。
再听说那夏潋夏良君,荣宠不断,除却日日在御书房伺候笔墨,还时常夜中顺势就歇在明乐宫,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宫中风传夏良君怕是不久后就要再晋一级,升为贵君了。
若是宁诩再出格胆大一些,仿照前朝某位断袖成瘾的帝王,会把自己的宠君直接封为君后也不是不可能。
宫中时日无聊,宫人们逮着一点八卦便议论得津津有味。
只是“竹意堂”
和“段侍君”
这两个词,却逐渐从众人口中消失,简直是快叫人记不起来,这皇宫东北角的偏僻处,还住着一位侍君了。
眼看着段晏“失宠”
,那纺织司的马三钱公公,又开始趾高气扬,近日将入冬的衣物送来竹意堂时,在院中徘徊许久,高声讥讽,连带着宫人的冬衣也被克扣不少。
倒是内务司的态度还算平常,掌事的秋姑姑勒令下人不准踩高捧低,这才让竹意堂免遭太多不公对待。
而这零零碎碎的变化,段晏权当作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