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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甜椒续命,但除夕后的几日,宁诩依旧不好过。
守岁夜堪堪过了子时,没顾得上休息片刻,就要沐浴更衣,品级高的臣子们也要进宫,新年的第一日,从凌晨开始便要去宫外的古寺烧香、祈福,又要到郊外的祭坛处祭天,最后还要给各臣子及家眷分发新年福禄……
折腾来折腾去,宁诩睡不好觉,大清早的下了榻便扶着床柱干呕了几声。
没等宫人们进来,宁诩就直起腰,擦了擦唇畔,感觉胃里那阵翻涌的恶心很快消失了,又打消叫御医来看的心思。
反正上辈子也时常呕个一两下的,大多是肠胃不适的缘故,自己等几天就没事了。
宁诩是真不太想见到那群御医,仿佛都能幻觉闻到他们衣袍上沾染的中药苦味,而一想起那些黑乎乎的药汤,他就真要吐了。
从初一到元宵,宫中都免早朝,因此宁诩只需要换好常服,刚刚洗漱完,就听见宋公公从外边绕进来,对他道:
“陛下,早膳已经备好了。”
宁诩点了点头,见宋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陛下……”
宋公公愁眉苦脸地说:“吕小公子,又候在外边呢。”
宁诩无奈扶额。
自从知晓王知治被晋为侍君的消息后,吕疏月找上门来闹过不少次。
只是他也学聪明了,不在殿前大喊大叫,而是一大早地就等在外面,一等到宁诩出来,就赶忙跟上来,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挤出两大泡眼泪。
“陛下……”
宁诩刚踏出殿,小黄又凑过来,一张脸在雪天被冻得通红,嗓音委屈地连叫了好几声:“陛下!”
宁诩看向他,无可奈何:“怎么了?”
吕疏月扁了扁嘴:“那姓王的今日设宴,叫我们这些公子都过去,摆明了是要炫耀……”
宁诩见他年纪最小,也难得多了几分耐心:“大过节的,各殿设宴乃是寻常事,也想让宫中多热闹一些,你若是不想去,那就不去好了。”
“才不是因为这个!”
吕疏月脸上的情绪根本遮掩不住,忿忿问:“陛下,王知治根本没有给您侍过寝,为何他可以逾矩封为侍君?”
宁诩停下脚步,看了看他,叹气:“王知治进献了朕爱吃的甜椒,朕心里高兴。
又恰逢新年伊始,普天同庆的时候,宫中多一桩喜事不好吗?”
“还有,”
宁诩忍不住又开口道:“今后能不能别总把侍寝二字挂在嘴边了?也未免太过……咳,太过不矜持!”
说得他像是种马似的,忒怪。
吕疏月蔫头蔫脑的,小声说:“什么甜椒啊……我或许也可以种出来呢……”
“……”
宁诩想了想,索性问:“那朕现在也给你封个侍君,好不好?”
吕疏月猛地抬起头,但眼里的光芒亮了一瞬又黯了,别开脸嘟囔道:“才不要陛下的施舍!”
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生气地说:“我自会证明自己的本事,陛下,你就等着好了。”
说完,吕疏月头也不回地跑了。
宁诩:“……”
小屁孩心思真难猜!
他摇了摇头,正要踏上去御书房的轿子,忽然见不远处一个宫人匆匆走来,对宋公公耳语了几句。
宋公公听了,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神色,又走过来,对宁诩道:“陛下,有一封火漆封印的贺信,被飞骑快马加鞭送至了御书房中,等您拆阅呢。”
“贺信?”
宁诩不解:“谁送来的贺信。”
宋公公犹豫了一会儿:“呃……是燕国皇室,差使臣送到边关的……”
宁诩的神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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