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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为首的壮汉不屑的看向怀钰,“五十两。”
说着忽地欺身上前,“怎么?你要替她还了?”
浑浊酒气随话音喷在怀钰面颊上。
怀钰嫌恶的后退数步,袖下指节捏得泛白,强抑心头怒意,若非此时不宜惹事引人注意,她绝不会让他活着走。
大娘瘫坐在地,颤声嗫嚅:“这,我这拖了……怎的五十两,便是将我这把老骨头碾碎,也凑不出……”
五十两足兑五百石米,寻常五口人家三年用度,敢于平阳城这般嚣张的人,背后必是有权贵为倚仗,息事宁人,早拿到符令为好,怀钰取出方才出来时藏于袖中的五两,扬手掷出,“余下的,明日来一并给你。”
大娘急忙攥住怀钰的手臂,“使不得啊姑娘!”
“
壮汉抬手稳稳接住,狐疑的看着她,觑着檐外渐密的雨,撂下狠话:“明日若凑不齐,管教你梁倾柱折,片瓦无存。”
言罢甩袖转身,另外二人立时簇拥着他消失在雨幕里。
大娘颤巍巍倚着门框,“姑娘,你我平白无故,这泼天的债银!
他明日来,我们也给不出这么多的,便是我那三间草舍全数典了,也抵不过零头啊。”
怀钰托住她臂弯将她扶进屋内,“这般强梁行径,他们这些人一直如此么?”
“而今,其实较之往昔已算收敛许多。”
大娘悲怆摇首嗟叹,“一年之前,这些行径更甚,我那苦命的大女儿,便是教他们强掳了去,上告无门。”
大娘语渐不成声。
闻得“一年之前”
四字,彼时正值宋安当朝,怀钰心头突跳,难道朝臣们所言的宋安竟非虚言,可她记忆中的宋安,分明是素来礼贤下士,谦和儒雅,温文如玉。
“纵使真的给了他们五十两,他们也会寻旁的理由另生事端索要银钱。”
妇人垂首凝着怀中婴孩,“我们以前捐杂税盘剥岂在少数,甚么平安钱、洒扫例银。”
典当所得那些银钱,她为着自己是千万动不得的,想来这等人家,是不会用大额银钱,念及傅霓旌给她的盘缠应该够她行路,怀钰遂将锦袋递给大娘。
大娘触着锦袋的质感,揉了揉知晓里面装的,赶忙塞还怀钰,“平白无故的,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怀钰轻叹:“去大理寺上告,他们会管的。”
再不济还有登闻鼓,鸣鼓必审。
而今太平气象不过表面,怀钰还是过于天真,大娘摇了摇首,“那厮可是右仆射的侄郎,没用的。”
怀钰长息一声,自知反累及这户人家,方才既已亲口允诺明日归还,平白教人作难,“方才说了明天要还,你明天给不出,你与你女儿,于这母女二人,还能如何?”
怀钰塞回她怀中,“拿着吧,权作我给你买块出城符令的。”
“你要出城符令作甚?”
姑娘遽然作色,“这东西怎能随便给人。”
她素来憎恶这等挟恩图报之辈。
大娘急斥,“你闭嘴!”
随即携着怀钰的手行至斑驳木柜前,将符令轻按于怀钰掌中,“萍水相逢,姑娘何苦这般相助。”
怀钰无奈一笑,“我原非有意相助,本是……”
“姑娘不必与我解释。”
大娘颤巍巍截断话头,“我明白的,这世道,谁不想寻条活路,我明白的。”
褶皱纵横的眼角泛起悲悯,符令不慎丢失,又想逃出城,寻点旁门左道无可厚非。
怀钰得了所求之物,自是急着要离开,檐下炊烟袅袅升腾,婉拒了大娘留饭。
待怀钰离开,“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