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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竹摇首诚切道:“昔年主子请大夫施药延医,救了阿娘的性命,奴婢这条命便已是你的。”
怀钰微微一愣,那时是因哥哥嘱她培植亲信替她办事,万勿脏自己的手,她方才随手施为,何至于为她付诸性命。
红竹勉力撑起身子,虚弱道:“少陵王不允少陵王妃入宫,呈禀给陛下的是少陵王妃时疾侵体,恐染及你。”
难怪今日没有见着纪媛嬿,怀钰拍了拍她手背低叹:“现下不思虑这些,你好生养伤。”
红竹忧心急道:“那晋美人那边,主子打算如何?”
“明日分晓自现。”
怀钰轻哂一声,“你好生休息,过几日,我或许有事交由你。”
若按现下宋辑宁总黏着她,她实难寻得去东郊的机会,当务之急须先让红竹去暗访究竟,她会想办法与宋辑宁周旋,伺机寻得离宫的机会。
方回寝殿,怀钰惊觉窗棂隐有异动,戒惕心陡生,疾步至圆桌旁拿起小剑,未及出鞘。
一道黑影已挟风欺近,将她抵至床榻边。
“你不是陇安!”
来人双眸猩红,泪光滢然,她绝非他昔日识得的陇安,陇安从无寒潭似的神情,更不会委身他人为妾。
怀钰抬手掀落他面上黯纱,“谢小侯爷,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独自往我的寝殿里闯,亦或者是一路尾随至此?”
怀钰面色镇定自若,倾身贴近他手中剑脊,“我不是陇安,那谢小侯爷觉着我是谁?”
她不能慌乱,断不能让他窥破异样,她生来是大昭的纪怀钰,而后是南夏的颛孙陇安,皆是既定的身份。
怀钰步步趋前,谢枕河手背青筋隐现,愈是颤抖,长剑握持不住掉落于地,坠地出声。
凌翠在外殿听得真切,扬声相询:“娘娘,可是殿内发生何事?”
怀钰冷声:“你退下罢,我安寝了。”
“娘娘?”
谢枕河凄然呵笑,不可置信地摇首后退数步,“陇安怎会……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陇安昔日不会唤他小侯爷,岂会一朝一夕改变。
怀钰眸光清冷,一字一句道:“我是陇安。”
她只能是陇安,陇安二字须得烙入骨髓里,她往后还需靠着此身份在南夏立足。
怀钰俯身拾起长剑,双手奉予他,胡诌:“我奉太子之命行事,谢小侯爷若想知晓真相,且待我出宫后据实以告。”
所谓真相,非亲见亲闻,难证虚实,如此之下她所言即为真相。
“我带你离开,随我走。”
谢枕河指节扣住她手腕,携着她欲往外走。
年岁较她小上几岁,真真年少气盛,怀钰挣开他,“守卫环伺,宫禁森严,携着我你出不去的,若你盼我来日安然无恙的离开,便勿行此愚鲁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