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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到底是仰承其父荫庇新进,初出茅庐之人,不知其间利害。
闻之些许怒意,满殿朝臣皆屏息默声。
何尝听不出陛下是在暗讽他所言莽撞无谋,他不明陛下素来仁民爱物,而今为何忍弃泸江黎庶于水火,户部侍郎十指紧攥,犹欲再进言,“陛下……”
宋辑宁长叹,“卿一片赤诚,朕岂不知?且退下,勿复言。”
于此事何须他明言,风声既出,朝中自有逐利之徒借此上爬,分夺刘元帅声威。
怀钰希望事世安宁,他便步步达成她所愿。
户部侍郎忽觉袍袖一紧,苏衍暗拽他袖袍一角引他归列,观宋辑宁今晨便知其心境不佳,待他归列,旁的臣子启奏旁事,苏衍方才悄声朝他道:“而今陛下秉性、行事皆迥异于前二两位,小心罹患于舌。”
与常例,朝毕诸臣退离,殿内唯余股肱大臣。
户部侍郎当众逾阶而奏,是尚书台失察,苏衍深恐宋辑宁斥责,试探询问:“户部侍郎所陈之事,陛下作何裁夺?”
抬首觑见宋辑宁眉心深蹙神思不属,眸色幽邃的凝睇着指节夹着的仿制玉蝉。
前番携归怀钰,她那声“哥哥”
究竟是何人,宋辑宁心下愈生疑窦,“宁瀚尚未归?”
晨议至此刻,耳中似是未入得任何朝务之事。
苏衍面色一惊,恭声应道:“路途稍远,尚未。”
自宁瀚将怀钰与陇安郡主貌同之事和盘托出,他即密遣探子数名布于南夏各处,至现下,探子除却纪家阖迁徙之事,未获其余任何怀钰与南夏有所牵涉的消息,此番宁瀚亲涉暗探,回信亦是无任何收获,须知怀钰的母亲与南夏中宫皆是前朝遗珠,更为同胞姊妹,岂非……他竟不敢再往深处思量。
怀钰是否会为了她口中那位“哥哥”
,取他性命。
宋辑宁生生按下翻涌思绪,正色道:“只管着人于泸江军中肆传刘元帅功高挟主之论。”
门下侍郎应声:“诺,臣即择人办明。”
早前他严令固守泸江,一因泸江毗邻羌国,暂为要地,二因他第一回独陪怀钰共度生辰便是于泸江,而今泸江遭蠹虫蚀蛀,加剧社稷之患,他不得不狠心割舍,弃泸江,粮秣尽数拨予别部兵马,去攻南夏两处守备空虚之地。
待他日,他若当真做得世事安宁,她是否愿意择一回留他身侧,共看四海升平。
也不知随行于她的暗卫能否探得实情,宋辑宁眸中隐现忧色,握着玉蝉的掌心冷汗涔涔。
苏衍从锦袋中取出一封密笺奉上,邹荣连忙下阶接过,走回躬身呈与宋辑宁,苏衍回禀:“回陛下,派去的人已伏入上将军并州府邸,得其信任,此后往来动静皆会及时报回平阳。”
宋辑宁方拆启密笺,小块方形符节滑坠于桌案上,阅览至其间要言:上将军与戎翟往来原符已调换为赝,呈此为真……
宋辑宁拾起符节递与邹荣,唇畔漾起一抹开怀笑意,敕令门下侍郎:“卿速将此物移送库部司,依样摹制三枚,形制纹路须与原符分毫毕现。”
门下侍郎从邹荣手中接过符节,遂行毕礼,“诺,臣即刻去办,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