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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原不用香,自打先帝去世后才用上,这香难得,需以五种名贵香料佐零陵叶调和,用熟蜜调成香剂,经过窖藏后方可得。
其实并不如寻常香料气味好闻,倒是有股药物苦涩之味,只是此香对怀钰而言大有裨益。
看着蜷于软榻上单薄身影,宋辑宁眉心微蹙,将暖炉置于她怀中,亲去西偏殿拿来被衾,“怎的这般折磨自己?”
宋辑宁用被衾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肩背,将氤氲着白雾的姜茶端递至她身前。
怀钰垂眸饮尽姜汤,喉间灼痛,折磨?她的心已麻木,些许冷意算得什么折磨?
怀钰未答他的话,宋辑宁也再未问。
江州乃赋税重地,此次治水之案迟迟确立不下,宋辑宁现下正坐于桌案前,仔细查阅地方官员的奏折。
见他眼下倦色愈深,本欲问出口的话怀钰生生咽回,方才在殿外她亦有听得一二,江州近些年,水患连年不绝。
高祖三度下巡,先帝亦头疼此处。
便是她父亲兼任河道总督时,亦十载间七下江州。
将姜茶放置在桌案,怀钰:“歇歇再看?”
她并非关心他,那些折子,若是能呈出有用言语才是怪,左右都是无用的为何还要花心思去看。
偏生宋辑宁闻言竟似枯木逢春,唇畔漾开笑意晏晏,恍若饥寒交迫的乞儿乍得蜜糖。
暗叹他又错解人意,怀钰原是存着趁他心绪稍佳,同他说些事的念头,他兴许容易应允些,他如今脾性古怪,前刻晴空,转瞬便泼倾盆雨,她琢磨不通。
怀钰突然跌入温暖怀抱,宋辑宁扣住她的腰,竟似要将她揉入骨血方休,不容她抗拒,唯有在她面前,他能放松些,安心些许,“阿钰…”
他对她的依赖,并非这一时半会的,年少时便是。
十载时光,他看了她十载,盼了十载。
宋辑宁嗟叹:“朕有些累。”
怀钰未推开他,她于他之间算什么呢。
他对她的感情…这般见不得光的一切。
边城生活算不得优渥,自打两年前她回边城,身形愈发清癯,性子亦不如从前鲜妍灵动,深沉许多。
宋辑宁登位后久久接不回她,见她如今模样,心中更是心疼至极,“别不在意自己身子,可好?”
别让他担心,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在乎的人了。
沉默片刻,怀钰方才回应他上一句话,语结寒霜:“累?还不是你自找的。”
他若不弑君,以先帝仁德,他做个闲散王爷,锦衣玉食,娶妻生子,不与她纠葛不清,当属神仙日子。
其心所累,是他咎由自取。
未料想怀钰言语无情冷漠,宋辑宁失神,“阿钰?”
怀钰话音方毕便自悔失言,可已出口她又收不回嘴。
身子迟迟恢复不了太多暖意,宋辑宁这样揽着她,她腰酸背痛,索性卸了周身气力顺势倒下,将宋辑宁视作暖炉软垫。
似是未预想到她会有这般大胆的动作,宋辑宁喉结滚动,一时竟不知将手放在何处,给她拢了拢被衾。
好在立政殿的龙椅宽大,躺下怀钰绰绰有余。
怀钰来此,原是想让他应允她事情的,但若是直说,万一惹恼他,是得不偿失。
怀钰忽而好奇问道:“何故召纪瑾华进宫?”
言辞犀利,他明知她不喜这堂妹。
怀钰心下暗忖,他那些言语,不过是金箔纸折的花架子,经不得半点风雨,装得他对她有多情深罢了,其实心底并无多在意她。
他永远做不到像先帝那般待她,予她独一份的真心。
她所期许的人心,永远唯要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