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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她就诚实地咽了口唾沫。
沈明烛失笑,“那我给你们每人买一根糖葫芦,这算不算大恩大惠了?”
小孩子有时对善意与恶意的敏感度超乎大人想象,小姑娘能感受到沈明烛眼里的关心与怜悯,她稍微卸下几分心防,“我要去问问哥哥。”
“好,我在这里等你。”
沈明烛伸出手:“我们击掌为约。”
小姑娘新奇地与他击掌,唇边不自觉露出笑意。
“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姑娘跑远了。
太医皱了皱眉,“大少爷,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大人还在等百越的消息,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使臣向来是高危职业,太医此行也报了必死之志。
他也许不能活着回到长安,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君主从来不缺愿意为他赴死的臣子,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再急,也不缺这一时。”
沈明烛慢吞吞起身,“贺大夫要是等不及,大可先行一步。”
贺太医脸色难看,但到底没再说话。
跟随沈明烛出来这一段时间,这人一直表现得很好说话,有着不合时宜的慈悲与难以理解的好脾气。
沈明烛好像从来没有生过气,与此前喜怒无常的废太子判若两人。
而只有极少极少的时候,才能在他身上看到此前几分掠影。
是经年打磨下他洗尽铅华变得更加内敛了吗?还是说从前才是假象?
小姑娘回来得很快,还带回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
“先生好。”
少年不伦不类地行了个揖礼,“小桃说,您想见我。”
“啊,是。”
沈明烛朝他微微而笑,“像你们这样的孩子很多吗?”
少年机敏,他猛然从这一句话中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心脏急促跳动起来。
按耐下心中奔涌的心绪,少年侧身伸手引路,“先生请。”
他跟在沈明烛身边,低声介绍:“我是年纪最大的,今年十四,在我之下,十岁以上有两人。
大多是像小桃一般年纪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足有十八人,还有三个牙牙学语的小妹妹。”
谈起“家人”
,他语调不自觉流露出温柔。
沈明烛认真听着,时不时“嗯”
一声。
“到了。”
少年上前,为沈明烛拉开稻草编制成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