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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师巫洛避开仇薄灯的视线，仓惶转身。

nbsp;nbsp;nbsp;nbsp;一片雪花从衣袖边沿滚落，仇薄灯在背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nbsp;nbsp;nbsp;nbsp;师巫洛僵立在雪中。

nbsp;nbsp;nbsp;nbsp;“对不起什么？你说。”

仇薄灯收紧手指。

nbsp;nbsp;nbsp;nbsp;他声音沙哑：“我不能……”

nbsp;nbsp;nbsp;nbsp;不能在害你了。

nbsp;nbsp;nbsp;nbsp;剩下的几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成了个懦夫，成了个自欺欺人的窃徒，想独占一点不该属于他的星火。

师巫洛闭了闭眼，压下无数纷纷杂杂的欲念，分开仇薄灯抓住他手腕的手指。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根纤长的手指与手腕分离，仇薄灯的手垂下。

nbsp;nbsp;nbsp;nbsp;遥远的西北隅，冰成百川，百川南下。

nbsp;nbsp;nbsp;nbsp;此间的梅城，不渡、陆净在奔走。

nbsp;nbsp;nbsp;nbsp;隐秘传遍十二洲，暗流正涌。

nbsp;nbsp;nbsp;nbsp;风波将至。

nbsp;nbsp;nbsp;nbsp;师巫洛低着头，看一角红衣从视线中消失。

nbsp;nbsp;nbsp;nbsp;只剩下一地白茫茫的雪。

nbsp;nbsp;nbsp;nbsp;时间静了，风也止歇了，万物都远去了，唯独雪还在下。

师巫洛向前走，雪地上没有脚印留下，只有一根滚落的糖葫芦被积雪渐渐掩埋。

一步，两步，三步……仇薄灯在后面忽然笑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师巫洛一下子定住，想回头，又不敢回头。

nbsp;nbsp;nbsp;nbsp;怕自己多看那么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nbsp;nbsp;nbsp;nbsp;苦涩与余温混杂在一起，爱不得，离不舍……多年以后，天道终于懂得了当初神君教他的“百味”

到底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不说？”

仇薄灯在他背后道，“那我替你说。”

nbsp;nbsp;nbsp;nbsp;“说不骗我，句句都在骗我。”

nbsp;nbsp;nbsp;nbsp;“说好带我回巫族，走到涌洲就停下了。”

nbsp;nbsp;nbsp;nbsp;“说好不让我一个人待着，在朝城留我一个，在大荒让我离开。”

nbsp;nbsp;nbsp;nbsp;“说好不在受伤，独登天阶斩天神，受了多少伤……要不要我替你数一数？”

nbsp;nbsp;nbsp;nbsp;师巫洛背对着仇薄灯，低垂眼睫，手指在袖中轻微地颤抖，竭力克制回头的冲动。

他现在醒了没错，可他能清醒多久？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就坠为真正渴食血肉的恶鬼。

nbsp;nbsp;nbsp;nbsp;雪落在师巫洛的发上，仇薄灯在后面看他也好似一夜白首。

nbsp;nbsp;nbsp;nbsp;“阿洛，我什么时候教你……”

nbsp;nbsp;nbsp;nbsp;言而无信？

nbsp;nbsp;nbsp;nbsp;话还没出口，就忽然止住。

nbsp;nbsp;nbsp;nbsp;他的确教会了他的阿洛什么是言而无信，教会了阿洛怎么欺骗……从离开烛南到独自登天阶，在到下幽冥，阿洛走过的路，一步一步，与他曾经走过的完全重叠。

他登过的天阶，流淌过阿洛的血，他葬魂过的幽冥，也成了阿洛挣扎的命。

nbsp;nbsp;nbsp;nbsp;……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