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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永远比死人有价值。
无论是利用他们行踪找出城中其余细作也好,亦或是设反间计,给匈奴传递错误情报也好,最终的选择,都必须是利于大周的选择。”
nbsp;nbsp;nbsp;nbsp;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谁也想不到,此番言论竟是出于一个五岁小孩之言。
夫子大喜,遂冠他以神童称号。
nbsp;nbsp;nbsp;nbsp;可当他转头看向兄长与王妃时,却被他们面上的怒意刺伤了眼。
nbsp;nbsp;nbsp;nbsp;那时的他养着一只捡来的小白猫,取名小白。
nbsp;nbsp;nbsp;nbsp;猫儿双瞳一只绿,一只蓝,极为亲近他,每日都要人陪着睡觉。
nbsp;nbsp;nbsp;nbsp;那是宴会之后的某一日,同样下了初雪,空气中泛着刺骨的寒意,他养的小白失了踪迹。
nbsp;nbsp;nbsp;nbsp;兄长告诉他,似乎见到小白跑进了柴房。
nbsp;nbsp;nbsp;nbsp;他着急忙慌赶到柴房后,却看到了那只猫儿的尸体,被细线捆绑,硬生生拔了指甲,挖出了眼珠,又剥了皮。
nbsp;nbsp;nbsp;nbsp;正当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柴房门被“砰”
一声关上,门缝中能隐约看到,兄长冷血的笑。
nbsp;nbsp;nbsp;nbsp;他抱起猫儿的尸体,疯了似地拍打着柴房门,却无人应答。
nbsp;nbsp;nbsp;nbsp;那处柴房建在整个王府最偏僻的角落,阴冷潮湿,当门合上后,除了白日透进来的一丝光线,以及光线中飘荡的尘埃,其余皆是黑暗一片。
nbsp;nbsp;nbsp;nbsp;他从那道门缝中,看到过下人路过,可即便他喊破喉咙,也没人应他,皆如一群木头一般,视而不见。
nbsp;nbsp;nbsp;nbsp;小宋衍当时觉得很不公,即便他知自己害死小娘,即便知晓所有人都不爱他,可他真的很努力地去迎合众人。
nbsp;nbsp;nbsp;nbsp;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兄长的任何要求,除了晋王生辰宴,他没有出过一次风头。
他一直都低调的,小心翼翼的,连仆人都不如的,在晋王府中苟活着。
nbsp;nbsp;nbsp;nbsp;可他太过弱小,他没得到任何应有的回报,唯一爱他的小白猫也惨死在他亲人手中,他连只猫儿都保护不了。
nbsp;nbsp;nbsp;nbsp;他被关在黑暗的柴房中很久,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抱着猫儿的尸体,拉撒全在一处,没多久,整个柴房便满是臭味。
nbsp;nbsp;nbsp;nbsp;他却没流下一滴眼泪,只是大大地睁着眼睛,试图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寻找一丝微弱的光。
nbsp;nbsp;nbsp;nbsp;他发了热,喝着木桶中的污浊的脏水,吃着角落里发臭的果子,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几日。
nbsp;nbsp;nbsp;nbsp;寒冷,罪恶,阴暗,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肆意生长。
他对人性的最后一丝渴求与希冀,在这天的初雪中,被彻底湮灭。
nbsp;nbsp;nbsp;nbsp;后来终于有下人收到兄长示意,将他放出来时,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是很久,很久。
nbsp;nbsp;nbsp;nbsp;他身上沾满血迹,抱着僵硬发臭的猫儿,一裤子淤泥与屙物,慢慢走向正堂,他们一家三口正在玩儿着投壶,笑声充满了整个院落。
nbsp;nbsp;nbsp;nbsp;真是幸福的一家啊。
nbsp;nbsp;nbsp;nbsp;父亲与王妃扭头看见他后一怔,没有询问他这些时日去了何处,也没有在意他因发热而被烧得通红的双颊。
父亲一向懦弱冷漠没主见,而王妃也只是带着嫌恶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死小子玩儿了这么些天还知道回来。
怀里抱着什么恶心的脏东西,还不扔了,别吓坏你哥。”
nbsp;nbsp;nbsp;nbsp;“哦,是那只猫啊。
这臭猫死了也好,上次把你哥手都给抓了。
让你别养,你非要养。”
nbsp;nbsp;nbsp;nbsp;男孩儿心底渴求爱的火苗被冷水彻底扑灭,只留下那被烧毁的一团黑炭。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道,好人没有好报。
nbsp;nbsp;nbsp;nbsp;不对,这个世道没有真正的好人。
nbsp;nbsp;nbsp;nbsp;既然如此,那就做最坏的那个。
nbsp;nbsp;nbsp;nbsp;成为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恩赐。
nbsp;nbsp;nbsp;nbsp;宋衍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伸出颤抖的手掌,却看不到丝毫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