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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话（第3页）

nbsp;nbsp;nbsp;nbsp;“都怪我平日不读书。”

李惜愿挠了挠脑瓜，为此深感抱歉，“我想不出有甚么阳春白雪的吉利话，配不上这么好吃的樱桃毕罗。”

nbsp;nbsp;nbsp;nbsp;阿史那云亦爱莫能助，遗憾道：“我也疏于言辞，若是裴令瑜在，她引经据典，必能想出好话。”

nbsp;nbsp;nbsp;nbsp;裴令瑜为闻喜县公裴矩之女，乃二人的另一位挚友，与不学无术的李惜愿有如天上地下，不独性情娴静温雅，更是好学不倦，万氏常恨铁不成钢言李小六白白和她交往了一场，怎能学不到人家一处优点。

nbsp;nbsp;nbsp;nbsp;“那我动笔了，你莫嘲笑我。”

李惜愿深吸一息，硬着头皮洋洋洒洒写下两列正楷，却因用语过俗，连落款也不好意思记名，只书下年月地点了事，而后收锋，蹲去水池边洗笔。

nbsp;nbsp;nbsp;nbsp;阿史那云眯目望去，见是最朴实无华的八个字：

nbsp;nbsp;nbsp;nbsp;招财进宝，生意兴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过了两日，李惜愿捧着翻遍家中经史子集后重写的字幅，兴冲冲奔至阿史那家酒楼，尚未摊开卷轴展示，竟被告知了一个天大喜讯：

nbsp;nbsp;nbsp;nbsp;她得到了欧阳询的亲口夸奖。

nbsp;nbsp;nbsp;nbsp;阿史那云将评语大肆渲染：“欧阳公对你大加激赏，说你的字极得他神韵，深入骨髓，清隽秀劲，实所罕见。”

nbsp;nbsp;nbsp;nbsp;李惜愿听得眼睛溜圆，但她对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心中有数，加之素晓阿史那云吹嘘本事，故而惟在乎一件：“欧阳公看了我的拙作？”

nbsp;nbsp;nbsp;nbsp;“我安能骗你不成？欧阳公前日日晡光临过。”

阿史那云道。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两日前，阿史那酒楼里，房玄龄与杜如晦二人相约小酌。

nbsp;nbsp;nbsp;nbsp;房玄龄今日无事，故而先至，欲向堂倌寻一临窗阁子落座，不想堂倌却躬身抱歉：“这位郎君，敝店今日阁子客满，郎君可否坐于大堂，此间恰也更宽敞。”

nbsp;nbsp;nbsp;nbsp;他素来温厚，未让堂倌为难，于是颔首答应坐了。

nbsp;nbsp;nbsp;nbsp;约候了一刻，杜如晦方至。

nbsp;nbsp;nbsp;nbsp;两人照着时兴的菜样点了丁子香淋脍、蝉花云梦肉与玉露团，又索了壶绿蚁新醅，酒过三巡，双方俱已微醺。

nbsp;nbsp;nbsp;nbsp;酣然交谈间，房玄龄瞥了眼大堂侧面的酒垆，其上挂着半墙人物肖像，线条简洁明快，神情特征惟妙惟肖，诙谐有趣，与当世画师普遍风格迥然相异，却为酒肆增色不少。

nbsp;nbsp;nbsp;nbsp;“克明既常光顾此家酒楼，应知这画缘故。”

nbsp;nbsp;nbsp;nbsp;杜如晦展容：“听闻凡花费五贯购食者，均可获赠阿盈手绘肖像画一幅，可惜你我食量不足，无缘得她亲笔。”

nbsp;nbsp;nbsp;nbsp;“小六小小年纪，倒颇有经商头脑。”

nbsp;nbsp;nbsp;nbsp;房玄龄面庞衔笑，倏然，目光又教那正中悬挂的题字锁住。

nbsp;nbsp;nbsp;nbsp;视线扫过，音声爽朗：“这正楷倒颇有欧阳太常之风，足见下了许多功夫，惜乎用语太俗，可谓是明珠蒙尘，美中不足。”

nbsp;nbsp;nbsp;nbsp;杜如晦闻言，随之搁下毫盏仰首视去，待定睛看清的一瞬，瞳目间顿浮微芒。

nbsp;nbsp;nbsp;nbsp;“雅却容易，翻部辞书唾手可获。”

皎白襦衫的青年文士唇畔挽出清浅笑意，“只是这字却难得。”

nbsp;nbsp;nbsp;nbsp;房玄龄倾身为他再斟满一盏：“不过此字笔法甚似欧，不明内情者，只怕要将她错认为欧阳太常之徒，与虞秘监却少有相像处。”

nbsp;nbsp;nbsp;nbsp;语竟，隔桌的黑袍老者忽而投来沉邃目光，接过胡女端来的肴馔，状若无意：“二位郎君听来似乎认得这位题字之人？”

nbsp;nbsp;nbsp;nbsp;“老丈有所不知，此乃唐国公幼女所留之墨宝，足为敝店蓬荜生辉。”

阿史那云搁下高足盘，被烫红的手指搓着围裳，不待房杜答言，即粲然抢话。

nbsp;nbsp;nbsp;nbsp;老者面容仍是古井无波，然瞳中意味深长，又视了那“墨宝”

一眼，道：“郎君所言不差，这位李娘子确是有几分我之笔锋。”

nbsp;nbsp;nbsp;nbsp;见李惜愿瞳中逐渐流光，阿史那云叙罢前事，一力鼓动：“所以你现在趁着欧阳公印象尚存，快去寻他再求上一求，说不准还能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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